“傅惟敏你混蛋!你给我滚——”
十八线兼职模特庄盼:“……”
凭什么呀,套钱都得我自己掏。
这回傅惟敏真的滚了。临走前不忘将手机抛还给庄盼。
“你的爱人?你确定吗?”裴悯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笑声,讽刺道:“怎么几百年过去了,你们美国人爱抢东西的臭毛病还是没改?”
既往的牛逼!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怎么情窦初开就遇上这种又抠又欠嘴又贱的烂人啊?
“少瞧不起人,初稿我早就写完了。”庄盼这话说得心虚,抬眼偷看傅惟敏反应,语气也不复刚才的盛气凌人:“……不毕业你就不能来吗?……再说不毕业我也能养活自己,我不着急。”
“老规矩,没事儿少烦我。”最好有事儿也别烦。
傅惟敏适时送上会心一击:“而且,就你这种一个大学读六年的,真的好意思去吗?”
傅惟敏花心、滥情,和初恋在一起的时候搞裴悯这个外遇,来了京城也没安分,一直锲而不舍持之以恒地出轨,光被裴悯无声无息处理掉的就有一个加强连之多。
其中,要论处理速度,当属眼前这位蠢得让人发笑的美国佬。
“你没权利逼迫我放弃我的爱人!”judith霍然起身,愤怒使judith的脸涨得通红,一头蓬松卷曲的金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抖动。现在正好是盛夏,太阳离落山还早,阳光非常灿烂,照在judith的头发上,发出金色的光。
裴悯抓不住丈夫的心,有火也只敢冲勾引傅惟敏的贱人发。在外面收拾完老公的小三,回家依然对傅惟敏温柔小意笑脸相迎。
“我无意把事情做得太绝,你毕竟还小,少不更事犯一点错误很正常,只要知错能改就还是好孩子。”裴悯俯下身,以一种宽和的长辈姿态轻声道:“我想,你父母也不希望有一个让他们蒙羞的儿子,对不对
裴悯坐在宽敞的办公桌后,衬衣袖口随意卷到手肘上,露出半截结实小臂。眉目斯文疏朗,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沉静而锐利,手指有规律地敲击桌面,他敲一下,对面坐着的人就抖一下。
judith是非常典型的美国男孩,阳光帅气,金发碧眼,鼻尖上有几颗小雀斑。当然,也有这个年纪男孩特有的愚蠢——愚蠢到勾搭有夫之夫还不知收敛。
庄盼从小到大不知砸了多少真金白银请了多少家教名师熬白爹娘多少头发,才勉强上了个二本艺校。成绩出来那天,两口子在大洋彼岸老泪纵横抱头痛哭,嘴里直念叨祖坟冒青烟。现在磕磕绊绊读到大四,又因为挂科太多写不出论文等等原因延毕,延完一年又一年。今年已经是庄盼成为大四学生的第三个年头,要是今年还毕不了业,庄盼就可以收拾收拾铺盖滚回去念高中了。
庄盼接过手机举目四顾心茫然,低头看自己竖得老高的老二,暗骂一声不争气,人家这么挤兑你还能硬起来,贱不贱呐?转念一想自己跟了傅惟敏小半年,连人家微信都没捞着。古代妃嫔侍寝还有凤鸾春恩车接呢,他可倒好,傅惟敏一条短信过来,他就得摇着尾巴沐浴焚香送货上门。
“想清楚了吗?”裴悯缓缓开口:“想清楚了就给惟敏发消息吧,你知道该怎么说。”
思及此,庄盼不禁悲从中来。他将脑袋埋进床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那你觉得它为什么要叫毕业典礼呢?你能做一辈子模特吗?”
裴悯手放在judith肩膀上,强行把他摁回椅子。
“下下个月你能毕业吗?论文初稿写完了吗?查重率多少?给你导师看了吗?你导师怎么说?”
“你!”
庄盼哭得要断气,实在憋得不行,抬头一看,床头柜上还放着半盒避孕套。一个鲤鱼打挺抓起来撇了一地,气势之悍勇大有高考考场外家长驱逐复读机构之遗风。
庄盼哭够了,矫情够了,好话也听够了,感觉气血都舒畅了。他吸吸鼻子,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见傅惟敏又摆弄他那破手机,气不打一处来,没话找话道:“下下个月我们学校毕业典礼,你来吗?”
撇完哭得更凶。
庄盼出身书香门第,父母都是鼎鼎有名的学术巨擘,早些年移民国外——至于为什么没把独子捎上,主要是庄盼这人实在太废物,浑身上下除了一张好皮囊外找不出半分可取之处,父母的高智商半点没继承到,庄盼中学时被爹妈强逼着在美国待了三个月,没混出口鸟语不说,还差点因为不会说英语活活饿死街头。最终,父母在领救济粮的人群中找到了庄盼,连夜将人打包送回国,从此歇了将烂泥扶上墙的心思。
——谁让上赶着不是买卖呢。
仁会大厦顶层,明远生物制药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裴悯揉揉太阳穴,有点不耐烦了:“快点决定吧。要么和傅惟敏分手,要么我把你的丰功伟绩发给你的父母、亲戚朋友、老师同学,顺便帮你退个学……不过那样就有些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