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是来和你说这个的。”宋归宜凑近她,压低声音道:“自首吧,我知道你对杨云亭做了什么。”
邓娟上下打量了他一阵,低声道:“你确定要和我在这里说这些?先上车吧,我看你一身的汗。”她一指旁边停着的一辆 i 宝马。宋归宜跟着坐进去,习惯性还是坐在副驾驶。这车对女性是小巧玲珑的,对他却是矮小逼仄,像是后备箱里塞了头大象。邓娟的目光瞄过去,似乎想起来什么,微微一笑。
事已至此,她还是摆出社交场面的礼貌,客客气气道:“那么你有什么高论呢,不妨说说看。”
宋归宜不吃这一套,直截了当道:“沈容竹,杨云亭,还有杨云亭的弟弟,都是你杀的。”
“他叫魏思玉。”
“什么?”
“我说杨云亭的弟弟叫魏思玉。”
“哦,谢谢,原来你还记得啊。”
“我记性一直很好,尤其是对重要的人和事。”她说话的调子还是很稳,不急不缓的,从包里拿出一个黄铜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到叼在嘴里,她才慢悠悠说道:“你不介意我抽烟吧。”
宋归宜再要介意也来不及了,她吐出一口烟,开了窗,外面一股热风夹着车里的冷气,尽往宋归宜脸上吹。他稍稍别过头,说道:“你知道推理和刑侦的差别吗?”
邓娟摇摇头,问道:“一个是侦探的活,一个是警察的活?”
宋归宜摇头,“推理是建立逻辑体系,用一个答案解决所有问题。刑侦是建立联系,用证据证明某人和凶案有关。我对你的一切推理,换句话说, 我没有证据,你可以反驳我。”
“你为什么觉得是我?”
“因为你是凶手的话,刚好能解答这案子的三大疑点。杨云亭的弟弟是怎么被投毒的?杨云亭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这两个案子中是否有一个凶手参与?”宋归宜用余光偷瞄邓娟,她的唇边还留有淡淡微笑,对这一番推理似乎很是不屑一顾,“你和别人说是杨云亭杀的魏思玉,基本所有人都默认这一点,因为动机很合理。然而你的破绽也在这里。杀掉魏思玉的氰化物是你拿的,这一点是肯定的。但是杨云亭把氰化物下到魏思玉的食物里,这一点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如果杨云亭真的杀了魏思玉,很多事都解释不通。但要是你杀了魏思玉,就可以解释两件事。你为什么要偷东西?魏思玉怎么会被毒死的?”
邓娟微微一挑眉,问道:“噢,那你具体说说看。”
“魏思玉的家楼上楼下有监控,要进屋投毒其实很困难,所以氰化物其实是下在食物里。我问过当初从超市把你保下来的老师,你偷东西的超市就在魏家的小区附近,保姆应该就是常常在那里买饼干带回去。”
“可是我怎么能确保保姆一定能买到我下毒的那盒呢?”
“很简单,你把一排货架上,摆在外面的每一盒都下毒了。保姆随便挑走一盒,然后你等她离开后,过去把其他下毒的饼干买走。而你被抓的那次也不是偷东西,应该是没钱把所有饼干都买走。”
邓娟咬了咬嘴唇,一截烟灰落在座位上,她急忙拍开。她仍是故作镇定,“这么说倒也合理,可是我为什么要杀他,我和他无冤无仇的。”
“你应该是为了杨云亭杀的人,她可能知道了这件事想要揭发你,总之她应该没有杀人的打算,她和你在魏家附近被人看到那次,其实不是为了魏思玉,而是为了徐欣怡,当时sao扰徐欣怡的老师就住在对面的小区。他抽烟,当时在杨云亭家的那个烟头应该就是他的。杨云亭在附近踩点,应该是想设局报复他,让他无法再sao扰徐欣怡。”
“那你说说看,我是怎么杀她的?”
“在她失踪的时候,她可能并没有死。这是关键,所以她的房间不是第一现场,地上留下的血迹也太规整了,并不是从伤口中流出的。你应该是在那天下午约她见面,在离她家不近不远的一个地方碰面。然后你想了某种方法,把她避人耳目地带走,藏好。然后你从她身上取了血,骑了她的自行车回到她家,用钥匙开门,把血洒在地上,再布置现场。你留下烟头本来想嫁祸那个老师,但是没想到现场被徐欣怡和沈墨若清理干净了。这件事也就变成失踪案一直不了了之下去。”
“噢,某种方法?是哪一种方法呢?”
宋归宜坦白道:“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你做的,还有一个证据是杨云亭的外婆看到你了。你知道她有阿兹海默症,所以没有避开她。但是她认出你了,她一直说的猫,就是指你。在沈容竹拍的照片里,你一直穿着一件 hello kitty 的短袖。她认出你了,知道是你做的,只是说不出来。沈容竹也知道是你做的,所以你杀了她。”
“是吗。”她的态度几乎是默认了,带着些怅惘的口吻。
“那个坠子,那个坠子应该是杨云亭随身戴着的。你杀了她之后拿走了,作为纪念。但是沈容竹发现了,你就杀了她,然后把东西放在她这里,嫁祸给她。”
邓娟不说话,只是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