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圣上和东宫都在整顿处置薛国公通敌一事,牵连甚广。不出几日,太子殿下与我便会带兵去往邕州,与匈奴这一战,迫在眉睫。因此太后有些话对我说。”
“什么叫,你?”许兆元听着有些生分的语气,“楚大将军,这两年来,哪一次作战,我不是一道与你一起的?且不说与你的交情,就连圣上也曾夸赞我有他当年的风采,你今日这话好像是来告知我一般,怎么,我建功立业,你还拦着我不成?”
许兆元挑了挑眉,语气中不带任何不悦,就是觉得楚修辰实在是不把他当朋友看待。
他又岂是畏缩贪生之人?
今日他为何在院中练武,也不过是不想自己这副习武的身子,在未建功的时日里,就此荒废下去。
楚修辰缓缓转眸,想起了前一世在昭狱中最后与许兆元谈话的场景。
还好,这一世,赶在事端的开局,他便遏制住了日后的发展。
“今日未带雪煞来,不然定和你切磋一二。”
楚修辰目若寒星,很快便察觉到了屋外似有人影闪过,佯装无事收回了视线。
屋外人影身量不高,头上也并未束冠,想来是位女子在外窃听。
“行啊,你等着,我去库房找一找,”许兆元并未感受身后的异样,扭身便准备出门,突然又刹住了脚步,转头询问,“那你今日过来,究竟所谓何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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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兆元忽然询问起他这个缘由, 倒是让楚修辰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答话。
“原本有个东西,”他顿了顿,“想着托付于你的, 不过如今觉得,我应当可以妥善保存。”
原本他想着,若是不日自己要讨伐匈奴, 若是许兆元不曾与自己同往,此物倒是可以交予他, 让他保存。
不仅是因为他无双亲手足, 孑然一身的缘故, 也有一部分原因在于, 许兆元与姜知妤也颇有交集, 若是交给其他人,他恐也不能放心。
楚修辰抬手抚上心口, 掌心微微才触及了衣料,却只是触及, 未曾将所说之物呈递出来。
许兆元挑了挑眉毛,满不在意道:“若是有什么贵重的东西, 要保管就自己保管, 我可不能保证不丢。”
说罢,便听着门破开的声响, 许兆元整个人皆被笼罩在日光之中,又听着一声吱嘎响声,门被他掩上, 随后门外的影子也逐渐远去。
映得楚修辰的侧脸明亮了一瞬, 又在瞬间暗淡了下去。
见四下无人, 楚修辰才从怀中取出他一直未曾交托出去的物件, 一卷羊皮卷纸。
他托举于掌心,看着发了黄的纸卷上,已经开始有些模糊难辨的字迹,开始感慨万千。
今日进宫,也的确是皇太后找他有体己话要说。
“修辰,其实有一件事情,哀家一直隐瞒着你,”万莹取过宫女怀里抱着的锦盒,便吩咐其他人悉数退下。
万莹一边推开这羊皮卷纸,语重心长道:“其实你母亲与哀家在十来年前,哀家还是皇后时,便私自定下了门娃娃亲,若是皇室的某位公主与楚家公子互生情愫,登对般配,这十几年前的契约便可拿出,你可以是任何公主的驸马。”
楚修辰并不知,母亲竟做出此举。
他只知晓,母亲幼年举家尚未搬迁之时,与太后母家仅一墙之隔,颇有来往,这些年万莹这般疼爱自己,他从未多想过有着这姻亲关系。
“这件事只有哀家与你母亲知晓,毕竟尚公主并非易事,你双亲走后,楚家式微,若是一蹶不振下去,自然是难再服众。因此哀家想着,待你年岁长些,再将此事告诉你,只不过后来你毅然立志从武,这是你父母的夙愿,哀家也不再劝阻了,觉得你日后若是建了军功,无论是圣上指婚,还是自己诚意迎娶,旁人的口舌纷争也会少些,更是显得名正言顺。”
楚修辰接过羊皮卷纸,指腹摸索着边缘不太平整处,看着早已有些磨损模糊的字迹,一点点联想到儿时母亲对自己的安排,心里颇为震撼。
“此番若是西秦来的那个混头小子,想要让阿岁与西秦联姻,你便拿出这契约来,到时候想来西秦那边也只能自认吃亏,打消了这念头。”
万莹看着楚修辰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知道他向来平心易气,总是这般收敛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外人看出,也不想让身边人过于担忧,苦口婆心道:“哀家知道你也是喜欢阿岁的,哀家也是看着她长大的,你知道她的性子,认定一个理,十头牛都拉不走,你主动求娶与下旨赐婚,分明结果是一样的事,她也非执着于要你主动迎娶她。若是让她去和亲,别说她不愿,就是哀家与皇帝,也舍不得啊。”
楚修辰看着眼前那那一行字,陷入沉思。
所以,他与姜知妤的缘分,当是早就注定好了的。
“哀家不知阿岁为何忽然转了性子搬出了含光殿,也不知先前你们究竟是因何事起了矛盾争执,如今也应当要正面对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