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停顿下的间隙,姜知妤又跳下了秋千,微微倚靠在秋千架上,半恼半急地看着楚修辰。
姜知妤眼底还微微泛着红,水润地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楚修辰,眨也不眨一下。
原来入宫探视太后,远远比自己或许将要和亲来得更为重要。
楚修辰浅浅蹙眉,其实他难得才会见到姜知妤这般纠结难过的神情。
她向来不避讳自己的喜怒哀惧,有什么情绪便直接发作,直来直往从来也不顾及着后果,很少有这般的情绪。
“嗯。”楚修辰停顿了一瞬,缓缓开口:“还未用过午膳。”
谁要他回答这个吃没吃饱饭的问题?姜知妤原本低沉的情绪莫名被带动,蓄在眼眶里的泪花随着嗤笑一同涌出。
“我、我又没问这个……”
姜知妤若无其事一般迅速抹了抹脸上的泪,只觉眼下又哭又笑的模样一定甚是不堪入目。
明明身上有着丝帕,她未曾反应过来,便草草用手掌抹去,脸颊的胭脂也微微晕染开,反倒促得脸上更有气色。
见姜知妤垂首拭泪,楚修辰连忙上前,掌心搭在她的腕骨上,眼里半是心疼地噙着笑:“是我不对,不该对太子那般说辞,可我,的确是对殿下有愧。”
姜知妤眸色微动,眼底的微红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所以,楚修辰,前一世,你是否还有事情瞒着我?”
姜知妤想挣脱开他的手,却不料楚修辰这习武之身,自己终究也与他力量悬殊,推推搡搡下自己反倒跌入了他的怀中。
姜知妤愣神,想到这是御花园,众人都能瞧见的地方,这般拉扯于理不合,慌忙开口:“你要作甚?这里是御花园!”
她努力用手肘戳了戳楚修辰的身侧,却也未见楚修辰就此松手,反而将她圈得更紧了些。
楚修辰的手臂贴在她的后背,掌心逐渐上移,直至抵在她的脑后。
姜知妤感受着发丝一根根的摩挲,以及楚修辰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自己颈侧。
她的头皮微微泛起一阵酥麻。
“这般,应当不算避嫌了。”
楚修辰附在姜知妤耳畔低喃,声音很是柔和,带着安抚的意味。
说起避嫌,姜知妤的一颗炽热真心,宫人无人不知。其实也并不会因此情此景而过多去妄议主子,早就见怪不怪。
其实姜知妤待感情坦诚且直率,这两年来,她对楚修辰做的举动其实远远比今日楚修辰这般抱着自己,来得更为过分些。
半夏与苏铭有些茫然,听着身后的争执声逐渐偃旗息鼓,两人便双双好奇地转身看了一眼。
两人居然在秋千架旁相拥依偎!情投意合!
半夏瞬间面红耳赤,眼疾手快下,立即掰回苏铭的脑袋,继续看着眼前的草木。
“看,那棵树长得挺好的……”
“嗯,绿油油的……真不错。”
还记得几个月前,两人也是在同样的地方,闹得并不愉快,仍旧历历在目。
姜知妤放软了身子,稍稍贴在他身上,安静了一会,抽身询问:“适才我听皇兄提起,当日我遭人牙子掳走,是西秦王室?”
她只听那几位婢女说起她们是西秦人氏,如今细细想来,若是普通家境优渥的公子,也不大可能会懈怠如此多的人陪同。
更何况,当日行刺楚修辰的那一行人,一看便身手不凡,绝不是寻常人。
楚修辰顿了一下,“当日你失踪,西秦使臣与一道而来的大王子,同一时刻也离开了崇安,而那时圣上早已派人封锁了城门,寻常人出城都需好好审查。”
如此看来,倒是真的有这个可能性,而且极大。
姜知妤有些无奈,倘若符实,他们掳走的偏偏还是公主,的确是有些时运不济。
若是当真如此,西秦的三殿下若是知晓,自己的兄长原先做了这一无端僭越之事,今日又岂会再有胆量谈论迎娶公主?
姜知妤蹙眉,郁闷地握拳,朝着他心口轻轻捶了一拳,“所以你今日入宫,便是知道此事的吧?”
只要姜知妤在席上看见了昔日一群人中熟悉的面孔出现,她自然也就明白了这前因后果。
这一拳姜知妤没使多大劲,倒是惹得楚修辰忍俊不禁,抿着唇轻笑了两声。
“是,我在想,若如西秦此番诚意而来,自是想与大显结盟共处,两国皆可获益,若是求娶不成,便绑走显朝公主这一丑闻传出,对西秦自是不利。”
“那你──”
姜知妤如梦初醒一般,将前因后果悉数在脑中回忆了一遍,顿了顿:“那当日,你去买糖人回来后,发现我不在原处,便循这一轨迹,去寻我了吗?”
作者有话说:
今晚还有一更!
所以说, 姜知妤其实不用一路做太多的记号,因为极大可能她就是被西秦的车马带走,声势阵仗都喧天, 很难不让人知晓。
“是,”楚修辰不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