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苏云跟鬼员工们还在严肃地带着尸体走,乌家人没办法在这时候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只好跟紧了,避免走神落下后找不到路。
等走出进门的大楼,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有阳光的院子,感受到了十度的温差,屋内冷得让人想感冒,外面就热得让人想中暑。
穿过院子后苏云在一栋看起来有些旧了的小楼前停下,这栋小楼门口大敞,可以看到里面胡乱摆放的木板跟一地木屑。
苏云示意身后的人都在外面等一等,她端着香炉走进去。
屋内正对着的墙壁前摆了灵台,上面供奉着后土娘娘,香炉里的线香还没燃尽,蜡烛也在顽强地扑腾着,无论风怎么吹都没灭掉。
灵台前正中的位置摆放了一副刚拼好的棺材,特地用了长凳垫高,没让棺材落地。
苏云将香炉放到后土娘娘前面,又加了三根香才去找林琅,发现人没在,便高声喊:“林琅?你人呢?”
“馆长。”林琅在楼上应了一声,匆忙跑下来,手里还拿着丁兰尺跟手工凿。
“怎么回事?还没做好吗?”苏云轻轻皱起眉头,她知道时间真的很赶,可这么多鬼齐上阵,没道理现在还没做好。
林琅下楼后径直走到苏云身边,余光看见外面的众人,只好压低声音凑到苏云耳边说:“馆长,棺材身子没问题,但棺材盖从你们走后,无论我怎么做,都会裂,要想不裂,只能换木头。”
不同木头制作的棺材对尸体有不同的作用,一般人如果不讲究,那随便做点就行,如果是想好的,那就用楠木,这个木头在地下不容易腐烂。
当然,如果想让尸身不闹腾的,就可以用桃木,直接把鬼魂和尸体都镇压在棺材里,除非是根本不怕桃木的厉鬼,不然可以安稳许多年。
而现在棺材盖一直裂,就是在说即将躺进来的尸体不愿意瞑目,所以不让棺材板盖上。
苏云不赞同地摇头:“那怎么行?乌姑姑人够倒霉了,哪里能让她死后还受这种罪?”
对此,林琅也很是无奈:“可没有棺材盖,晚上容易起尸。”
尤其是乌姑姑这种死得不明不白且刚断气就被人砸了牌位的,怨气不是一般的重。
苏云纠结地看看担架又看看后土娘娘,一咬牙:“人送我这就是我的客户,一切以客户为主,这几天你们轮流守夜,总之,熬过这三天就好了。”
事已至此,既然馆长都坚持要给乌姑姑一个体面,林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头。
随后苏云挥挥手,让鬼员工们将乌姑姑的尸体抗进来,停尸的时候,尸体跟棺材一样不能落地,吸了地气就容易起尸,不一定到尸变的程度,主要是很麻烦,后续的处理可能会对客户不太尊敬。
烧饭师傅跟鬼差阿休放低了担架,让艳鬼跟鬼新娘可以去抗尸体放到棺材里,这时候乌瑾看她们是两个女孩子,有些想搭把手,被林琅拦住。
乌瑾不解:“她们两个女孩子,抗这个是不是太重了?”
“你们是乌女士现在的亲人,最好从现在开始到葬礼开始,都不能接触到她的尸身。”林琅一板一眼地解释。
“这是什么缘故?”乌瑾不能理解,他不懂这些,没想到来找苏云办一次葬礼,居然能见识到这么多规矩。
趁艳鬼跟鬼新娘收拾乌姑姑尸身的时候,苏云在灵台边画了符,直接贴到棺材头,她走过来说:“是我们这一行的避讳,尸体枉死怨气不散容易变僵尸,而变成僵尸后呢,它们会先攻击自己熟悉的人,比如说亲人、爱人、非常要好的朋友。”
听苏云这么说,乌家人都觉得相较于之前的猜测,变僵尸就太离谱了,跟电影剧情似的。
知道普通人不会信,苏云也不要求乌家人什么都相信自己,只要他们知道什么不能做就行了:“这些叔叔阿姨你们当听个行业规矩,就跟拍恐怖电影总得给关公上柱香一样,求个心理安慰。”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不听就有些作死了,于是乌瑾自发退后了一步,也没再说要去给艳鬼她们帮忙。
艳鬼跟鬼新娘都是熟练工了,很快收拾好了乌姑姑的身体,让她安安稳稳躺在棺材里,看起来跟睡着了差不多,好像睡饱了还会醒过来。
尸体入了棺,端牌位的人就可以放下牌位,接受暂时的香火供奉。
苏云点了香分给乌家人,而鬼员工们全部自发退到远处。
“接下来是停尸三天,叔叔阿姨给乌姑姑上柱香吧,还有乌瑾大哥和乌瑜,我就不上了,我是作为前方引路的,不好上香。”苏云将香都分给他们后,也自觉退到了远处。
乌父乌母举着香,跟乌姑姑说了好一会儿话,他们太多年没见了,原本是一个好好的家庭,因为老爷子一念之差 ,再见就是死别,如今说什么都不是滋味,可不说吧,又舍不下这份情谊。
人类面对死亡过于无助和脆弱,尤其是乌父乌母这把年纪的人了,他们知道世界上的人都是见一面少一面,这次告别后,葬礼再见一面,此后彼此就是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