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乌母和乌瑜,两人刚才就到了,看着苏云他们动手,终于有一种人去世的真实感,那是永别。
苏云端着香炉过来在乌瑜面前停下,打量他一番,说:“你去烧火师傅那个箱子里拿你姑姑的牌位,从现在开始,尸体不落地,牌位也不能离开手,你要一直端着,直到你姑姑进了棺材。”
乌瑜立马紧张起来:“这、这是有什么说法吗?要、要不让我哥来吧?我毛毛躁躁的,我怕我弄不好……”
旁边的乌母也担忧地看了眼后面的担架,小声说:“云云,你们也算一起长大的,乌瑜什么人你知道的,他靠不住啊,要不我来?”
被diss了的乌瑜有些委屈,但他知道母亲说得对,他从小到大都不太靠谱,这么严肃的事,他真的很害怕中途出事影响了姑姑。
苏云沉默一会儿,说:“可是乌姑姑死之前,还记得的人就是乌瑾跟乌瑜,我是想着,现在让乌瑜送一程,后面的骨灰盒得乌瑾来抱,乌瑜到时候也是要端牌位的,现在不熟悉,到时候出事了更麻烦,况且,您对乌姑姑来说,是长嫂,您来不太合适。”
在葬礼上需要有人扶灵,也就是扶着棺材送到下葬,古时候一般是亲儿子过来,这算是一种歧视,其实在风水学里,应该让死者喜欢的人去扶灵,这样死者走那一段黄泉路会安心,头七的时候也可以顺着长明灯回来。
不过从前重男轻女的人多,导致扶灵的基本都是儿子,其实如果家里只有女儿,也是女儿去扶灵,根本不会出现什么不吉利的事情。
乌姑姑现在死了,她还记得的就是两个小侄子,连自己儿子都记不住,苏云始终担心她死得不太安宁,怕是要出事,有两个侄子扶灵,说不定乌姑姑愿意安安稳稳去下葬呢?
听了苏云的话,乌母咬咬牙:“也是,小姑子就这么两个侄子,一个过几天是要端骨灰盒的,乌瑜,你现在不适应一下,到时候送葬把你姑姑的牌位甩了,那才叫坏事,去拿。”
有乌母的压制,乌瑜再慌都得稳下来,抖着脸皮走到高了他一个头的烧火师傅旁边,在他提着的箱子里找到没摔坏的牌位。
苏云手里还有香炉,她远程指导:“像我这样,端下面,不要歪,现在你累了歪一点也没事,但是到了葬礼上,古话说魂魄转世前会在牌位里,到时候你不能让你姑姑歪着过去。”
毕竟是第一次,苏云要求放得很低,现在只要不摔就行。
乌瑜憋着口气走到苏云身边,发现好像也没有特别难,总算松了口气。
收拾妥当,苏云在前面带路往医院外走,乌母跟着担架旁边走,她家里书香门第,对这些中式葬礼有些了解,知道有人死了,应该是得哭丧的,但在医院里,她不好哭得太大声,就时不时擦一下眼泪。
安静走到医院外,一阵Yin风吹来,差点掀起了担架上的白布,被艳鬼跟鬼新娘眼疾手快地按住,然而,白布没掀开,苏云手里的香却断了。
见苏云忽然不走了,乌瑜奇怪地偏头看她,结果也看到了苏云手中香炉里的断香,他被吓住了:“怎、怎么……”
乌母这会儿正奇怪,也赶紧走到苏云旁边,定睛一看:“这……”
走着走着,香断了,任是多相信科学的人,这会儿都有点懵。
苏云静静看了会儿,抬手把香拔出来,说:“命中注定的事,强求不了,走吧。”
说完,苏云端着横了两截香的香炉快步走到车旁,动作利落地拉开了后车门,让烧火师傅他们将尸体扛上去,在关门的一刹那,外头的乌母跟乌瑜都看到乌姑姑的手猛地从担架上掉下来,上面血管清晰,仿佛人还没死透。
“云、云云啊,刚才这……”乌母紧张地问苏云,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现在乌父跟乌瑾都还在查监控,乌瑜又是个不靠谱的,她只能从苏云这寻找安全感,至少苏云一看就很冷静很靠谱。
“没事,”苏云猛地回头看向乌母,脸上依旧一片严肃,“世界上有很多意外的,只要能安安稳稳下葬,这些都不是问题。”
乌母谨慎地打量着苏云的脸色:“可、可你这样子,不像是没事啊……”
苏云脸色不变:“我一直这个样子的,放心吧,我们现在等一等乌叔叔跟乌瑾,对了,乌瑜你先上车,记住,牌位不能松手,一定要端到你姑姑躺进棺材里。”
闻言,乌瑜忙点头,几乎是同手同脚地端着牌位上了乌家的车,司机跟助理早在等候,提前给他开了车门,全程都很小心。
等乌瑜上了车,苏云才转向乌母,说:“阿姨,这事大概不太好了。”
刚才还嘴硬的苏云,乌母没想到乌瑜刚上车她就转了话锋了,随即反应过来,苏云是怕吓到乌瑜,免得他真把牌位给摔了,特地让他上车,等他听不见了才说。
乌母眼前一黑:“你、你直说吧,到底怎么了啊?我刚才看见……”
“嗯,您别慌,总之就是,人死得不太安宁,就会想找点事情干,比如说……了结一下生前恩怨什么的。”苏云也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