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总管跟许大将军相顾无言,默默叹气。
看着屋里正埋头苦吃的明鸾,以及一旁看着她吃东西的皇上,石森又忍不住哀嚎一声:“怎么就成了眼下的局面呢?”
久别重逢,不应该是热情的拥抱亲吻么?
怎么就成了认爹认闺女呢?
石森喃喃道:“想当年,王妃头一次见王爷,喊王爷哥哥,喊的那叫一个欢畅。如今倒好,直接喊爹了。”
许言嘉心情更复杂些。
明明是他先发现的,但他可能命里就是个“马前卒”。
无论是多少次早早找到她,对于他来说,也永远晚一步。
命中注定,因此无解。
屋里明鸾放下汤匙,有点发窘的对赵睿之说:“我吃饱了,能放了童洵吗?”
两个人先前谈的条件便是她吃饭,他放人,现在她做完了,就等他那头的消息了。
石森躬身进来回事:“二爷,京里来消息了。”双手将折子递进来。
赵睿之看了一眼就扔一旁了,这么多年,他不立后,宫里只有两妃,京中的人为了那皇后的位子斗得跟乌鸡眼似的,有些大臣要么逼迫他立后,要么逼他去立兄弟的儿子为太子,要么就想直接拥立他人,这要是十年前,他说不定就随便了,可如今他已经坐稳了江山,心情好还能容下这几个跳梁小丑作怪,心情不好,就全都收拾了。
明鸾眼睛往他扔下的那册子方向看了好几眼,觉得那有点像传说中的奏折。
又觉得是她自己异想天开。
于是仍旧眼巴巴的看着他。
打算如果他不遵守约定,她就再哭给他看——吃饱了饭,现在想哭还有点难度,得提前开始酝酿。
赵睿之说话算话,曼声吩咐石森:“人呢?带过来。”
明鸾心里十五个吊桶疯狂打水,七上八下的,生怕对方给送一盘子零碎的童洵过来。
所以当她看见童洵完好无损的被押过来后,立即嚎一声就往他那边去。
这次赵睿之却不准了,将她拦下来,刚才还略有一丝嘲弄笑意的眼睛不知怎么就平静下来,变得深邃幽深,明鸾停住冲过去的动作,脚尖还往童洵那边挪。
石森急主子之所急,连忙挥手叫人把童洵重新带下去,又哄明鸾:“您看一眼就成了,咱们没有折磨他,只是再想像往常一样与他同吃同住的,是不能够了。”
明鸾跺脚:“都说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石森看看皇上,面上含笑继续哄:“您这是将这一茬子事儿忘了,等咱们回京之后您就想起来了。”
明鸾倒是敢跟他讲条件:“你们这样我心里害怕,你把他放了,我有事要跟他商量。”
石森看看皇上,心里暗暗替他着急,这无论怎么,应该好好解释解释啊?
又转念一想,皇上这是被伤了心啊?
找了十年,盼了十年,自己老了,两鬓都有了薄霜,对方却返老还童了,唉!
赵睿之站起来往外走,明鸾知道自己再求这个老胖子,最终做主的也还是他,连忙拦住他,她一张嘴,石森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皇上的面子可不能一折再折了,再多的错处,这十年的孤单寂寞也折磨够了,因此他连忙拉住她:“我的小祖宗,您且少等等,不就是商量事儿么?奴婢下去看看,叫他吃点东西,一会儿给您送上来,您消停消停吧。”
明鸾仰脸看着赵睿之,很想跟他说,他真的认错人了,就是怎么都张不开嘴。
她一点的收回自己的手,重新坐回座位上。
赵睿之走到门口,转身的时候往里头看了一眼,就见她双手落在膝上,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了,像无数次梦里的影子,一醒来就不见的样子。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迈出了门。
此间客栈已经全都成了他们的人马,他在隔壁坐了一阵,石森不一会儿过来了,低声禀告:“皇上,都交待好了,随时可动身出发。”
赵睿之突然开口:“石森,你说是她吗?”
石森连忙道:“肯定是,无疑了。之前您在屋里,那姓童的说王妃一直傻着,后来被徐家人带走,饿瘦了,不知怎么捣鼓的,等他再见到王妃的时候,王妃就说自己叫‘明鸾’,也不傻了,而徐家给王妃安的名字是‘’。”
赵睿之嗤笑一声,徐家好大的胆子,竟然不避讳。
石森自然是知道他嗤笑什么的,但心里也偷偷腹诽,还不是皇上不下令赦封,若是封为皇后,那些机灵的自然知道要避讳。
他们这阵仗如此大,本地府衙大人早就接到了消息,也赶了过来,只是还不知道是天子降临此地罢了。
明鸾屋里,她终于又见到了童洵,连忙把门关严实,问他:“你怎么样?”
童洵被刚才那些人的手腕弄怕了,他现在浑身痛,可rou皮连个油皮都没蹭破,想告状都没地儿告,问她:“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啊?是徐家告官后派来的吗?”
明鸾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