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时济好不容易才从他的手下挣扎出来:“不是早就有风声传出,说他病危么,可他居然硬生生撑了那么久,我想不怀疑也难啊。”
“不论是真的得到了医治还是成为了哪位皇子手中的傀儡,都不是我们要探寻的东西。”萧朗叹气道:“但他不吃,不代表那些臣子中没有动歪心思的。要能在长安城下掩护得这么好,可不是简单的角色。”
薛时济眼珠子开始左右转悠,萧朗一望便知道他心里又憋着什么难受了,笑道:“你有话就说。”
“要设计长安城调查,是不是太危险了……”薛时济左顾右盼:“要知道那个谁……他生死未卜呢,也不知道是落败了还是成功了,万一惊动了他……”
燕南回。
真是个不愿回想起的名字,萧朗深深叹了口气。
当初从燕南回手下逃出,顾及他皇子的身份,萧朗只求自保,便想着日后避开便好。没想到命运兜兜转转,竟然又要将武林盟与皇城那一块扯上关系。
薛时济抓住他的手,满眼真诚:“你不能去,萧大哥。”
“太危险了,且不说我答不答应,要是阿木知道了,他那个脾气非得拿着剑直接跑去把人砍了才行。”
萧朗顿时一个头比两个大,让步道:“先派暗探去调查了再说吧。”
长安城不同于浩然城,处处都是皇家权臣的眼线。据说那桩挖心案案发后不过两天,还来不及掀起什么风浪,便被人无声无息地压了下去,归结为是在郊外遇见野兽引发的意外。
野兽哪里有这样大的本事,能不偏不倚地不破坏其他,直取心脏。
证词中明明漏洞重重,只要明眼人仔细一追查就能发现错误,但它偏偏就这样草率地结案了,卷宗日复一日地放在不起眼的角落生灰,直至萧朗派人再次将它们找出。
“这份卷宗一直无人问津,贸然取出,恐怕会打草惊蛇。”
薛时济道:“所以长安分部的探子只能依靠记忆将卷宗上的内容再次誊写。不过这也挺好,至少咱们目前为止还没有惊动长安那边的眼睛。”
“知道了死者的身份就够了。”萧朗道:“就算拿到卷宗,恐怕咱们也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他们既然有能力将这件事压下去,想来也不可能靠着卷宗上记载的东西抓住他们的把柄。”
“你交代的东西我已经派人去查探了。”薛时济道:“不出两日消息就该传回来了,萧大哥,若真能找到与他生辰相对的那个雇主,你打算如何做?”
“最直接的办法,是从对方身上下手。”萧朗沉声道:“但要想从他们口里探出底细,不是易事。”
“我在长安另外布有暗子,待到对方身份一确立,我会派暗子接近,假扮成雇主引鱼上钩。”
萧朗说完,沉沉叹出一口气。薛时济知道,暗子是部署潜伏在各地多年的人才,为了保证绝对的清白,不引人怀疑,各个都耗费心血。所以一旦有任务,同时也就成了他们最后一次派上用场。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绝不能失败。
第二日,加密的信件送到了萧朗的手中。探子层层排查,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一人身上。
此人名为孟运堂,乃是当朝太子之师。
“太子之师,多的是想要巴结的人,他生辰宴请了不少客,所以并不难查出来。生辰八字,与那被杀的傻子一模一样。”薛时济道:“但这个孟运堂位高权重,又有太子撑腰,咱们想从他这儿下手,只怕太冒险。”
萧朗握着密信,眉头紧锁:“就算不是太子太师,换成这朝中任何一人,也一样危险重重。”
“那……”薛时济道:“萧大哥,武林盟向来少干涉皇家之事,这次更是牵扯到草菅人命,关系重大。只要那儿一发现任何的风吹草动,迎来的必定是难以想象的打击和Yin谋。你可千万得小心。”
“放心吧。”萧朗笑道:“从我进武林盟的第一天起,我便做好了这个觉悟。纵然希望渺茫,纵然困难重重,我必不退缩。”
他见薛时济依旧忧心忡忡,便粲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放心,你忘记你娘为何给你起这个名字了?”
“时来运转,救济苍生。你的名字中包含了你娘对你最诚挚的祝福,上天一定会庇佑我们的。”
他所言不假,半个月后,一直风平浪静的长安终于传递来一则消息,像利刃划过漆暗的天空,他们终于得以窥见黑暗背后的一丝神秘。
暗子称,他以雇主的名头于长安暗市周旋许久,才换得了一次能接近无疆神教的机会。虽然已经填交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交了大量的定金,但无疆神教依旧严密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等待了许久才找得一个传信的机会,日后若要想再往外递消息,恐怕困难。
“要是按照这样的速度传达,等到下一封信来的时候,交易恐怕已经完成了。虽说他已刻意将生辰八字写得古怪,但谁也猜不到会不会真被他们找着。”萧朗道:“武林盟可不能害了无辜的性命,这事拖不得,我要前往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