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得去看看,”凡妮起身上楼。
步朗尼低着头,有点祈求似地说,“先住下来,适应一下,好吗?”
黎向荣默默将牛角面包塞进嘴里,“我没有问题,你呢?”
“我当然,没问题。”
“你不要逼自己太紧,”黎向荣温柔地望着他,“顺其自然就好,你没必要,”他微皱眉头,斟酌着用词,“非得证明要怎么样……”
“不是这样的!”步朗尼慌乱地移开视线,“我只是觉得,应该要更慎重,无论是什么事……”
黎向荣叹了口气,出乎意料地开了个玩笑,“我倒是觉得对你,要简单粗暴一点比较好。”
步朗尼涨红了脸颊正要反驳,凡妮和步微在楼梯上说话的声音传来,黎向荣笑着摇了摇头。
黎向荣从小学升级到步家的看家厨师,从步朗尼的点头之交升级到比邻而居的暧昧好友,一墙之隔,秘密亲吻的关系。
但是那个晚上的决绝试探,却再也没有发生过。
还不到时机,步朗尼对自己说这是谨慎而非怯懦。
还不够勇敢,黎向荣对自己说这是尊重而非退缩。
而好笑的是,正因为正视且明了自己对于对方的念头,两个童子鸡都把自己当做主动前进并且要承担更多责任的一方,脑海里全是如果要进行某个行为的话,怎么样让他更舒服,怎么样让自己表现的更好,这类纯属yy的想法。
表面上要装着淡定悠然,暗地里却想方设法的想再多了解一些知识,当然步朗尼的理解和行动更快更深一些,他如饥似渴地上网查询资料,本该15、6岁就燃烧的空想现在才到来。
他是个晚熟的孩子,黎向荣也同样。
就在两个少年还在相思不见多闲愁的时候,郑浩的动作可是迅速有力,这位公子爷办起事来,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对于步家的帮助不仅仅是资金的注入,更是在Jing神层面上解救了步家四面楚歌的危机。
大家会唏嘘于一个辉煌的破灭,却很少有人愿意伸出一把手去帮助,不过郑浩在步微面前也是在商言商,并没有说什么沽名钓誉的空话,令步微很是欣赏。
步微很诚恳,“我不会做菜,也不懂经营,擅长的事大概只有品评美食,朗尼还太年轻,现在的步家如何管理,就要靠你拿主意了。”
郑浩笑道,“步叔叔,我冒昧问一句,许先生那么逼迫您,您宁愿关门都不妥协,为何现在愿意给我机会进入?”
步微也笑,“这都是朗尼的主意。”这样一说,算是正式公布了步朗尼的主事人身份,以后步家的运作和方向,就要靠他了。
郑氏集团根深叶茂四通八达,只要透露消息稍微cao作一下,大把大把地商务宴请一旦指定在步家,就能立刻恢复步家门庭若市的盛况,但是步朗尼和父亲商量过后,对郑浩说我们需要一点时间,进行彻底的改革。
郑浩很痛快地同意了,希望等到夏天来临的时候,一个崭新的步家会重返餐饮界,依旧屹立于这个领域的顶峰。
春节很快过去,元宵节的时候,许先生在蓉城新开了一家顶级餐馆——“钟鼎人家”,改造了老城区里一座名士故居,是极有纪念意义的民国小洋楼,风格典雅别具一格,菜品Jing美材料霸道,名声打开很快为蓉城的富豪名士所追捧,特别宣传了掌勺师傅正是来自于步家的陶星明和安东,当然还有好几位从别的名餐馆重金挖来的大厨。
许先生花了大力气打造名声,当地电视台的特约节目、交通广播的全频段广告,所有流行杂志的专访特辑,专门邀请文人雅士高端名流而召开的聚会,形成顶级会所的亲密氛围,甚至偶尔来蓉城度假的明星演员也会被极力邀请赴宴,再放出足够的私生新闻。
在短时间高密度的运作下,钟鼎人家的确一鸣冲天,无人不知,被津津乐道。
在各行各业,似乎都有一种王不见王的潜意识,同行不见面,否则视为故意寻衅滋事,步朗尼有心想了解钟鼎人家的席面,却不好直接上门就餐,郑浩想了想说,你不去为好,我倒是可以带着黎向荣去见识一下。
步朗尼皱眉说阿荣也是对方要挖角的人才,况且陶安二人都在,也很尴尬,还是拜托钟诚先生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帮这个忙吧。
过了几日钟诚来到步家,和步微吕永在书房中详谈,步朗尼和黎向荣陪在末座,一起听消息,钟诚说钟鼎人家的席面果然极尽奢华,水陆并呈无不是珍馐佳肴,还听说要在二月二这个日子举办一个盛大宴会,更要广播盛名,独步蓉城饮食界的天下。
农历二月初二是中国民间的传统节日“龙头节”,又称“青龙节”。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农业国家,对龙的崇拜深入人心,俗话说 “二月二,龙抬头;
大仓满,小仓流”,农家人对年景充满祈盼,为即将进行的春耕播种而激动,祈求传说中的“龙”此时能抬头,抖动身子下一场透雨,以滋润土壤。这一天,人们也要用许多美食来祭拜龙王,希望它能够行云布雨,广洒甘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