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彦安自起床后,来来回回地将自己梳洗打扮妥当,先是上理发店理了发,再回家好好洗了个澡。他将自己花了不少钱购买又修改后的衬衫和西装裤穿上,再将学士毕业礼服以和邻居借来的熨斗烫了个笔直。全程下来,凌彦安情绪紧绷,与今天这重要日子应有的愉悦不尽相同,使得赖在床上的何伟霆看得一头雾水。
「你是要去参加毕典,怎么看起来一付要赴死的样子?」何伟霆担忧问道。
「学长说他要来观礼。」凌彦安在镜中看了看自己后说道。
「喔?他不怕他爸妈啦?」何伟霆问道,一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心不在焉地看起。
「不知道,但我打算今天和他谈那件事。」凌彦安说道,拉了拉他衬衫上系的领带,感觉还是有些歪扭,再次拔下重新生疏地打上。
「你觉得他会怎么样?」何伟霆迟疑地问道。
「我不知道。」凌彦安叹了口气后回。
「嗯,你们就好好谈谈。不管怎样,等你回来有空后哥们我请你大吃一顿好的恭喜恭喜你。不要想太多啊。」何伟霆说道,为他打气。
「好,谢谢。」凌彦安回,一抹浅笑来到面庞。
群眾学生们排排入座,凌彦安身旁不乏几名同学向远方家长招手欢呼。蓄着笑容,凌彦安跟着四下张望,期盼能在人海中寻觅学长。
终究还是没找着,没关係,等等毕业典礼结束后他将有大把时间和学长会合。到时候一定得请同学替自己与学长拍张合照,印出,再好好裱框起来作以纪念。想至此,他和身边同学一阵打闹后,便安静下来等待典礼开始。长久的典礼,使凌彦安感到枯燥乏味,特别煎熬。本未打算来参加毕典的他,毕竟并无家长会前来祝贺,他也只需拿到毕业证书即可,却因现在知道学长在国内而希望他来参与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一刻而还是来参加典礼了。现在,他只想典礼赶紧结束,放他去见已想念许久的学长。周围的同学们亦同,虽无打瞌睡的跡象,却也无意专注聆听,耐心等候领证代表上台之时。
典礼完毕,毕业生们鱼贯走出场,奔向在外等候多时的家人。而凌彦安放眼望去,依旧无法寻得他。
将手机掏出,凌彦安打了电话给学长。无人接听。
在发了短信,又拨打第五次电话后,萧济嵐这才接起电话。
「学长,你在哪里?」凌彦安沮丧地问道。
「爷爷!我爷爷失踪了!他早点时从安养院逃离,我们现在全家人都在找他!」萧济嵐气急败坏地说道。
「安养院在哪?我也过来帮忙找!」凌彦安立即说,已拉下领口打得方正的领带,解开毕业礼服。
「不用了,我们找就好了,一定找得到的。」萧济嵐在另一头回,语气上的急迫却透漏着不确定。
「多个人找多双眼睛,你把安养院地址,和你爷爷的穿着,样子发给我,让我帮忙吧!」凌彦安恳求道,已朝公车站方向跑去。
凌彦安搭上了公车后收到有关萧爷爷的资料。坐至捷运站,凌彦安搭乘捷运到达安养院附近,开啟了满街满巷叫喊爷爷的寻人之旅。
五月底天气Yin晴不定,午后的雷阵雨更是来得措不及防。乌黑天空下着滂沱大雨,闪电光影雷声此起彼落。视线也因无数条宛如绳子般粗壮的雨丝鞭刮得模糊不已,使得萧家眾人更为担忧,深怕逃离在外的爷爷轻则受寒感冒,重则因四处游晃而发生车祸。
大雨过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气温也逐渐降低,爷爷却在离开安养院后的第五个小时依然不见踪影。凌彦安一身正装早已因汗水和雨水浸shi,喉咙在长久叫唤下沙哑,转而一一询问路人是否曾看见一名老人间晃。
「啊,刚才好像有看到一个人在公园那边徘徊喔,不过我不太确定是不是老人。」一名路人想了想说道。
「对,就在公园溜滑梯旁边杵着,你这里右转后就可以看到公园。」路人身旁的同伴附和道。
和路人们谢过,凌彦安举步奔跑至公园。
只见名全身shi透,又高又瘦的老人靠在公园垃圾桶旁,一手拿起垃圾桶中被丢弃的麵包塞入嘴哩,另一手还在桶中掏挖。
急速跑向老人,脚步却在老人附近放缓。
凌彦安不想惊吓到他,轻声叫道:「爷爷?萧爷爷吗?」
老人暂停了咀嚼的动作,茫然地瞧向他,眼中的空洞说明了他或许不知自己在哪,也不知自己为何人。
看了眼老人衣服上鲜红刺绣二字:「萧扬」,配上底下两行家属联络电话,凌彦安这下总算放了颗心,立刻发了封短信给学长告知他人已寻获,并发了定位给他。
「那个,爷爷啊,不要再吃麵包了,那麵包脏掉了。我带您去那边的便利店买东西吃好不好?」凌彦安好声好气地说道。
老人有听没有懂,直吶吶道:「饿我肚子饿饿了。」
「您肚子饿啦?我带您去买吃的好不好?吃的,您不是肚子饿吗?我给您买关东煮吃暖和暖和?茶碗蒸?牛rou麵?rou包?热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