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且忽然觉得,万事不能过,也不用把孩子教得这么好。这孩子太正了,怎么就一点私心都没有呢,他与沈宝用两个人身上不多的无私全让这孩子拿走了。
薄且心里一阵阵发紧
沈宝用说完,看着面前二人。
布越沙先说道:“前厝出的那档事,影响了今年的民生,有些人就闹起来了,商会那边出了些小钱,然后就哭穷,说年头不好,本是皇家的责任现在要由他们来义务散财。”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那些人懂什么啊,得了钱自然指哪打哪,说皇室私心太重,为保权纵容外邦人抢本地商户的生意,向着外人不向着自己人,这种情绪有蔓延的趋势,已经有的地方开始行动了,给当地官府施压,直接闹了起来。据我所知,阮家家族里确实有孩子在上秦先生的书院,你查清楚也好。若此举真有什么深意,合该是冲着这事来的。”
胡大宇:“麻烦。要我说cao这心干嘛,钱也挣够了,这些年你不是趁着出海的机会探遍了所有岛屿,大弘回不去,哥带你上岛。”
布越沙:“不至于不至于,桂越皇室与大商团这么多年的平衡不是那么轻易能打破的,如今的国王又不傻,不是他们闹一闹就能成的。”
沈宝用一直安静地在听他们说,这时开口道:“这才是最不稳定、最令人不安的。平衡?谁知道他们的平衡会变成什么样,谁会是最后的牺牲品。”
“就说你们中原人心眼太多,我们桂越没那么复杂。”布越沙大弘去的多,见的人也多,他最大的感触就是明明一句平铺直述的话,到了大弘人的脑子里,能拐八道弯,他看了学了这么多年,比以前强了一些,但还是不能全部吃透。
胡大宇纠正他:“要不说你成为不了大商,你们那个商团里哪个是省油的灯,脑子里没个沟壑,肠子里不拐七八道弯能做到与皇室抗衡。不是我们大弘人心眼多,是人,全部的人。”
反正每次相聚,最后都会是二人的辩论会,若布越沙没喝多,他会比大弘的乡绅还守礼,若是多喝了两杯,就会两目含情地看着沈宝用,像个没人要的路边小狗,虽不会说出什么无礼的话,但会撒娇。
沈宝用现在已经习惯了,也找到了对付他的办法,就是顺毛撸。他撒十句,她应他一句,等他那个劲儿过了,让人送他回去就好。
今日,他喝多了,或者说,他想喝多。
胡大宇不像沈宝用,看了这么多次还是无法适应,鸡皮疙瘩起满身,恨不得直接拿酒壶把布越沙砸晕。
七尺男儿,走在大弘的街道上都算高大,是怎么在沈宝用那丫头面前做出小鸟依人的样子,胡大宇不理解,至今不理解。
薄且站在屋外回廊,以他的耳力,这个距离能把屋里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他也想拿起酒壶,不是把人砸晕而是砸死。
他与立儿达成共识,立儿不按他原先计划那样打扰他们的谈话,而是与他等在外面装成偶遇的样子。虽然娘亲也不会信吧,但为了爹爹,为了能过上有爹又有娘的日子,他可以。
“走吧。”薄且忽然招呼着立儿朝南厢阁走去,他听到他们要出来了。
胡大宇拉开门走出来,沈宝用与布越沙跟在他的后面。
旁边走过来的一对父子吸引了胡大宇的目光,且不说他们是大弘人,莫名的强大气场也不容人忽略。
他仔细一看,那孩子一身贵气,身后的男人虽有些跛脚但那强大气场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娘亲,”小孩开口叫道。
在胡大宇惊诧的目光下,沈宝用应他:“立儿?你怎么在这儿?”
“跟爹爹来吃饭。”
她就多余问,那后面走着的不是薄且又是谁。
“你,你儿子?!”胡大宇问。
后面跟过来的布越沙酒也醒了,当然他到底有没有喝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注意力更多在那男人身上,舌头捋直了,娇气不现:“他又是谁?”
薄且已逼近,先是恭敬地给沈宝用行礼道:“家主。”然后冲那两位,“在下沈秉赫,见过胡家主、布家主。”
那小孩儿也非常有礼,对胡大宇与布越沙分别行了礼,然后走到沈宝用身旁,拉着她的手,甜甜地笑着道:“原来娘亲今日没接我是有正事要忙,娘亲好辛苦。”
胡大宇看了眼布越沙,看看,人家这才叫撒娇,任谁心不化。
布越沙已目瞪口呆,沈宝用抚上立儿的头顶,问:“你是要跟娘亲回家还是跟你爹爹在这里吃完再回?”
沈立立马道:“跟娘亲回去,想吃家里的小点心了。”
嗯,薄且很满意,亲生的,他教的,怎么会不满意呢。看来这小没良心的再跟他娘亲些日子,以前他教的那些优良品德该是慢慢都忘了,这样也好,太傻太憨也不好,让他娘教他长点心眼会点心计不是坏事。
沈宝用笑得温柔,语气更温柔:“好啊,娘亲忙完了,我们现在回去。”
大手拉小手,一大一小下了楼去,留三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