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球喊出了行渊的名字,闪闪亮亮着窜到行渊跟前,等待对方的夸奖。
可行渊陷入了沉默,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小光球一时间分辨不出他究竟是开心,还是在难过。
难道记错了?小光球心虚地飘远了一些:你不叫行渊?
行渊勾起一抹笑意,“叫的。”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
“谁说我不高兴了。”行渊用手指轻抚小光球暖暖的光晕,轻声道,“我很想你,澜临。”
小光球望着行渊,这人明明在对自己说话,却彷若在期盼着另一个灵魂。小光球很郁闷,跃到行渊肩头依着他的颈窝:我就是澜临。
“我知道。”愣了愣,行渊意识到小光球的语气有点酸,哭笑不得,“方才的话是不是让你误会了什么?”
果然,小光球沉默一阵,在行渊脑子里哀怨道:行渊,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行渊回忆片刻,低沉的声音柔软不少:“你以前……假正经,看上去冷冷清清的,熟悉之后总爱撒娇。”顿了顿,低笑起来,“不过还是要比现在的你矜持一点点。”
小光球暗了暗,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声。
自己跟自己吃醋的小上仙实在太可爱,行渊忍俊不禁,俊美深邃的面容染上笑意,“哦什么?”
小光球又敷衍地'哦'了一下,再不肯支声了。
知道小光球在赌气,行渊也不戳穿,颈间满是温暖熟悉的气息,就像以往小上仙靠在自己肩头小憩一般。
小光球团在行渊肩上,闷闷地问:若是我……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对你来说,我还是澜临吗?
行渊垂眸,久久才道,“你会想起来的。”
若是想不起来呢?
“你已经记起我的名字了,不是吗?”
小光球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色泽变得灰扑扑的,静默无声地在行渊肩膀上蹲了好久,突然窜至半空中,然后头也不回地衝进屋里,喀拉,半敞的窗户被重重合上。
好像逗过头了……行渊失笑,走向屋木,礼貌地敲敲门,问小光球,“不摸毛茸茸了?”
不摸了!
“真的不摸了?”
不摸!
已经化为兽型的行渊蹲在门外,尾巴悠閒地摇晃,尾尖捲起,一下一下轻点地面,凶兽裂出锐利的獠牙,朝屋内吼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迴盪在四周。
咔哒。
紧闭的木门被推开一小条缝,小光球躲在门缝后,幽怨地望着毛茸茸的大凶兽。后者把shi漉漉的鼻尖挤进小小的细缝,轻轻顶了顶闹彆扭的小光球。温热的气息拂过,小光球害羞地往后退了退。大脑袋挤开薄薄的门板,凶兽用鼻尖一拱,轻车熟路地将小光球顶到脑袋上驮着,慢悠悠踱步将球带走了。
小光球在两隻尖耳朵间左摇右晃,滚来滚去,试探问:我这样是不是不太矜持?
凶兽低笑,“嗯。”
光芒黯淡:你是不是喜欢矜持一点的?
“我喜欢你,澜临。”
毛茸茸的脑袋顶传来滚烫的温度,行渊想,他的小上仙一定又变成粉红色的一团了。
解开了有关现在的澜临还是不是澜临的心结后,小光球化身粘人的小尾巴,日日夜夜跟在行渊身边。
小光球偶尔会想起一些很久前的往事,情绪低落时行渊变成毛茸茸哄他开心,情绪亢奋时行渊又会陪着他一起在重荒上蹿下跳。小光球带着行渊去了很多曾经他认为重荒很美的地方,但时常乘兴而去,败兴而归。重荒的美景大多在澜临失去意识的那两年里被行渊散发的戾气侵蚀摧毁。
小光球很乐观,安慰一脸心虚的行渊,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待他恢復仙力,重荒会主人的庇护润泽再次復苏。
当然,神识恢復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小光球的意识经常会错乱,有时纷乱错综的记忆暴风版席捲而来,脆弱的神识在痛苦中濒临崩溃,熬过去后,又会间断性的时间轴混乱。
好几次,小光球在短暂地沉眠后醒来,呆滞地望着行渊,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才勉强辨认出眼前的人是谁。甚至在某次苏醒后,冷冰冰的幽蓝神识用意念控制住承影,无形却锐利的剑刃顷刻间刺入毫无防备的行渊的胸腔,直到猩红的血ye滴落而下,小光球才恍然惊觉。
行渊还来不及用苦rou计去卖卖乖,小光球就先瑟瑟发抖后怕起来,可怜兮兮地紧紧贴着他的伤口,难过到光芒黯淡几近熄灭,在行渊的脑海中难受的呜呜咽咽,窒息般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行渊宽慰他,说身体不过是承载意识的躯壳,他的本体是无尽的混沌,一把小破刀伤不了他。是的,在安慰小上仙的同时,某隻大凶兽还不忘拉踩承影……非常没气度。
幽蓝的小光球随着时间的流淌,逐渐变得清亮透澈。清冽却温暖的气息愈发像行渊记忆中的澜临。小光球不再像最初时那般'不矜持',还是爱撒娇,但有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