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如此,他早就应该这么做。
肆意妄为,正正应了此名。
辛妄解了噤声,问:“我听说当年叛乱,那一家只是夺了爵位,贬为平民。”
“你说谁?”沈栖霜松了口,“南平王?”
“人太多了,血能漫过盛京的每一寸。我后来问过,确实该放。”
反叛的少将军所言不虚,这还是后来沈栖霜从大监那里知道的。
他初登基,恩威并施有所震慑就够,杀的人太多足以令朝臣忌惮,也容易君臣隔心,如此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何况那番话当着众人的面说,几分真几分假,朝臣个个都Jing心里有数。
“那沈青梧,为何不诛。”
辛妄带着面具,神色看不清楚,听这口气大约是不愉。他若要对沈青梧下手,恐怕没人能拦。
“我自有打算,时候未到。”沈栖霜腿弯勾住他的腰,“还有,你一定要现在说这些?”
“我觉得有必要,你该认清自己的位置。”辛妄按住他,“既然你有打算,我就拭目以待,最好不要是哄我的。”
那还真是。
沈栖霜闭上眼,眉头颦着不时咬住嘴唇又偶尔松开,眼角挤出了点点碎珠,分不清是欢愉还是痛苦。
辛妄吻上他的眼皮,尝到一点咸味。
两人互相拥抱在一起,亲密无间如同一对真正的伴侣,却一个个都看不清真面目。辛妄把玩着沈栖霜的头髮,像握着一匹绸缎,若是在以前,怕是没有这般殊荣。
“太后想多看看你,你说我去不去?”
“随你。”有些事恐怕辛妄并不清楚,都过去的沈栖霜不想说,只是探究的目光落在辛妄脸上:“你用我的脸,就为了这些琐碎?”
他抬起头,此时眉眼已经浸shi了染透了,眼尾晕染了红痕唇色绯丽,按理说应当是最好说话的时候,他却是翻脸比翻书快。
好好的气氛冷了不少,
辛妄说:“琐碎如何,只要我想,都可以一一弄清楚,现在的你还能阻拦不成?”
“别忘了,连你都是我的。”
山中有活水,聚集成天然的大型浴池,他们刚下去,微凉的泉水将两人包裹起来,
沈栖霜不由地靠近辛妄取暖。
之前沈栖霜病了一场,好一番折腾,辛妄这才记着事后带他来沐浴。
冰凉的物件抵在腿上,好似石头却格外凉润。沈栖霜低头看去,清澈的泉水表面不时会有一个小波浪游过去,水下视野并不分明,什么也没看清。
等他察觉到,那东西已经逼近。不同于泉水的温度一触碰身体,他立刻皱起眉躲避。
挣扎间,
辛妄搂着下巴的手指一松,让他躲开了些,转而在水下搂住他的腰,甫一碰到皮肤忍不住心底一动,到底是锦绣堆里养出来的,一应用度都是最好。
数十年的娇惯,才能养出沈栖霜这样的人。
辛妄告诫他别在显处留痕,然而本人却并不领情。随着水下药玉缓缓推进,沈栖霜贴着他的脖子,恨不得尝到血的味道才罢。
药玉比手指宽一些,打磨圆润不至于伤人。
听宫里的老太医说,玉石用草药浸泡含有药性,于身体大有裨益……夸得天花乱坠,辛妄听得尴尬,拿了盒子匆匆走了。
现在这东西用在沈栖霜身上。
他看起来不大高兴,冷白的皮肤从脖子后一直红到耳根……恼极了在辛妄脖子上狠狠留下了一圈齐整的牙印,他下口没顾及,皮rou渗出血想是遮不住了。
“疼吗?”辛妄拂开沈栖霜脸颊的头髮,这样关切的问话,似乎还是很久之前。
沈栖霜没吭声,瞥了一眼辛妄的脖子,有那么一阵的失神。倘若换在从前,他们断不会连这种事都像争斗般。辛妄从来都是被动的一方,也不会违逆他的意愿。
伤口深又泡了水,任是修为好也免不了疼几日,辛妄却面色如常。
他按着沈栖霜的腰,鼻尖贴近了说:“还不都是你自找的。不过疼点好,能让你记着我,比起不闻不问……”
他没再说下去,想是心中多有怨念,手底下不免用了力。沈栖霜拧起眉,闷哼一声抓着他的手臂,眼底流露出脆弱的神色。
不能将委屈说出口,看上去真可怜。
辛妄心底却升起一阵诡异的满足感,拿了衣服盖住他的身体,一把抱出水。
冻不得,伤不得,真是娇气了些。
甫一沾床,沈栖霜立刻闭眼睡了过去,辛妄也不拆穿,坐在一旁打坐静修。他其实强行入境,根基不稳,未免走火入魔一身道行毁于一旦,最好是即刻闭关。
若是闭关,待再次出来,恐物是人非。
脖子上的伤辛妄没有遮掩的意思,原本他做个傀儡也可以代替沈栖霜,却亲力亲为,没落下一场朝会。
回来后不意外看到人还躺在床上,身上穿的是他随手扯的那件薄衣,桌上的食物也没动过。像是不知人间疾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