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掌门顶着其他宗门的压力,以一己之力救了不少这样的半魔。他相信孩子是无辜的,不会因为血脉而变成丧心病狂的魔族。在他生前,这些孩子销声匿迹,好像被私下处置了,谁也不知道后来去了何处。
“可不曾想兜兜转转,竟将半魔换了身份收做弟子。”
“难不成我们师兄弟,全都是半魔?”掌门冷脸相对,“血脉不显则无法辨认,你说这话,我也可以认为门主身份不明来历成迷。”
“怎么会呢?”门主眯起眼,“按照前任掌门救下半魔的时间来算……应当是敛尘。”
掌门还是那句话,“你有什么证据?”
“这时间就是证据!”
“门主,不是我说你,就光这时间……仙尊若是意外撞上,那可真是冤枉。”海外仙客面带笑容,“别人不清楚,你说的那可是少有的洞虚境强者。这放在各宗门中,都是要摆在大殿里供着的,要是那位不小心升了仙成了神,这可不是小罪过。”
洞虚大成,确实进一步登天。
恍若一桶冷水泼下来,门主被他这么一说,心中动摇,不是害怕却是在权衡,他为了一时意气得罪洞虚强者划得来吗?
但若能借此给沧阳派安上包庇半魔的罪责,他们门派一落千丈,或许能打破四宗平衡,谁不想坐一言堂?
几次三番的受挫,忍够了。
动摇到底短暂的,开了头止不住。
并非只有南洲有洞虚坐镇,他们东洲也是有的,四洲主宗若不出几个强者早让人顶替了。
“所以我说事关重大。”门主说:“怎么不请敛尘亲自来?”
“师弟闭关,不见客。”
掌门说完,避雪补充,“想见我师弟,门主要先送拜帖,斋戒焚香再三跪九叩才好……我师弟大成,说不准是千百年来唯一的神。”
他们师兄弟相伴多年,心知肚明也一致对外,沧阳派别的不说,护犊子从上就有,也算是一脉相传。
“我看不用这么复杂……听说他收了两名弟子,应当在大殿中。”
话音一落,门主身边的人出动,从人群中Jing准锁定沈栖霜所在的位置。毕竟他相貌太过打眼,外人朝弟子当中一扫难免会多看上几眼。
东洲先行,沧阳派这边也坐不住了,掌门摔下茶盏,紧盯门主大喝一声:“尔敢!”
避雪飞速向着门口阻拦对方。
速度不相上下,到底是失了先机慢了一刻,对方已经到沈栖霜身边,伸出手就要将人擒住……
沈栖霜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他暗暗蓄力等人快到身边才出手,看准了对方此时不加防备,尤其是面对他这样并不出名的弟子。
好在两人之间不存在绝对压製。
对方功力深厚,甫一交手,彼此深浅都了然于心。
沈栖霜略微轻伤,那人更是没讨到好。
避雪刚好过来,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跟那人对上。两人一动手,殿外弟子自发退避三舍,大殿之上双方对峙,隐隐有蓄势待发之感。
“门主无意谈和,我们也不必再废话。”掌门含着怒意指向他,“你给的交代我们沧阳派不接受,开棺也好惩治也罢,都没用。
东洲先伤我门下弟子,后又在大殿之上玷污先师声名,污蔑我师弟清白。今,天下四宗齐聚,我在此立誓,与东洲再无兄弟之谊,此生不相往来!”
掌门动用灵力,将此誓言从大殿中送出传至山门上下,他指令上下弟子立时送客将山中外人悉数请下山,若有不从者不必客气。
沧央山乱作一团,就连避世的峰主长老也听到动静朝大殿赶来。两宗彻底撕破脸,东洲门主也不再客气,当即与掌门动手。
两人都是洞虚境界,虽未大成,却不相上下一时难分胜负。
原本西洲和北洲处于中立,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动手,等到那两方人动身,掌门才反应过来,他们暗地里结盟。
“对不住了,西洲荒凉南洲富庶,我也是逼不得已。”
“东洲所言有理,半魔卷土重来不容小觑。为了天下苍生,还请多担待。”
……
身为宗主,彼此境界大差不差,单对没有绝对优势,再加上两人局面即刻逆转,掌门在围攻下血洒大殿,染红了玉砖。
“师兄——”
“师尊——”
“掌门——”
……
大殿内外呼喊声此起彼伏,刀枪剑戟之音不绝如缕,保持了百年安宁的殿堂染红了鲜血,打破了平静,它在这一天被砍砸,被雕琢,也将被众人永久铭记。
关键时刻,敛尘赶来替掌门拦下攻势。
都是洞虚境,按理不存在绝对压製,但敛尘用实力告诉他们,同一境界也存在压倒性优势。在场没有渡劫,大成便是顶峰,而他本身在修真界也是顶尖。
敛尘一剑拦在三人面前,随后挥袖降下威压散于全场。
“都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