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温白疏狐疑的目光,南云铮面不改色:“如果要去临城,会正好路过昭城。”
说着抬眸看向温白疏,嘴角微微勾起,声音低沉而柔和:“本王想去看看你曾经住过的地方。”
“那,那就去看看……”温白疏摸了摸鼻子,耳朵微红。
“说起来,”南云铮话音一转,状似无意道:“你可还记得本王腰上那道伤?”
“记得。”温白疏点头,目光不由得挪至他的腰上,虽然隔着衣衫什么也看不到。
南云铮:“也是巧了,那次剿匪就在昭城郊外的黑夜山。”
说完,他紧盯着温白疏,看到他明显的身形一僵,心中更是确定了之前的猜测,双眸中情绪增了几分柔和。
温白疏不知道南云铮已经猜到,微微一僵后惊讶道:“原来如此,听王爷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有些印象。”
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南云铮心中失笑,没有直接说出来,心底有些别的盘算。
经过这几日,所有人都确信他命不久矣,虽然寻找神医的榜文依旧贴着,但没有人相信真的有人能解附堇的毒。
“王爷打算何时让神医揭榜?”温白疏问。
南云铮:“还差一个时机。”
很快,这个时机就被送上门了。
秋猎之后,朝中其他大臣着实担忧了一阵子,几日之后见皇帝没有动静,刚稍稍放下心来的时候,朝中又有大动静。
魏非朝以各种理由发作了数个官员,众人心中思忖了一下,这几个官员可都是曾经跟摄政王走得近的,其中就有上次祭祀时拿出香的那位礼部员外郎和户部的李大人……
皇上,果真是要彻底拔除摄政王的势力了?
想到这里,哪怕昔日里与南云铮有些龃龉的大臣,此时也不免心生兔死狐悲之感。
连自己的亲舅舅都如此心狠,丝毫不留情面,他们这些臣子……
与之相对的是,魏非朝最近心神舒畅,眼角眉梢透着少年天子的意气风发。
“……几位大人暂时禁闭在家,身边都有王府的暗卫保护。”
暗卫将朝堂上发生的事细细道来,如果有朝臣在这,就会发现他所讲述的竟然与朝堂上发生的一字不差。
温白疏恍然大悟:“这就是王爷要等的时机?”
“不错。”南云铮微微颔首,幽深的双眸含着一丝冷然,“魏非朝以为本王药石无医,又想留个好名声,本王就借他的榜文,送上一个能解毒的神医。”
一切所做所为付之东流,杀人诛心不外如是。
城门外极亮眼的榜文已经贴了许多日,来来往往的百姓都要看上一眼,再暗叹一句,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神医是找不到了……
然而这日,东城门外,一个身着道袍丰神朗月,颇有仙风道骨的老道人信步闲庭而来。
城门守正正要放行,老道突然一抚拂尘:“且慢。”
说着走向皇榜,一把撕下攥在手中:“贫道平翼,正是为此事而来。”
……
“什么?真的有人揭了皇榜?”
城门处发生的事很快传入各家耳中,大为震惊,据说那道士揭的皇榜直接朝摄政王府去了。
且不说魏非朝和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会如何,在城门守正的护送下,平翼道长已经进了摄政王府。
这道士确实是南云铮的人,不过做戏要做全套,毕竟,王府里还有皇宫派来的太医。
当着那位太医以及听闻消息前来的其他人的面,平翼道长表演了一手悬丝诊脉,震撼了一众没见过世面的大臣。
温白疏深藏功与名,说起来这还是他给王爷提的建议,悬丝诊脉有没有用他不知道,但拿来装逼绝对是一把好手!
在其他人眼中,只看到南云铮原本脸色苍白极度虚弱,但是平翼道长一手华丽的悬丝诊脉,在他身上扎了几针,又喂了两粒药之后,南云铮突然有了Jing神,连脸色甚至都有些红润起来了。
尤其是等太医上前把完脉,不可置信道:“王爷脉象有所好转……”
大臣们:见鬼,难道摄政王真的命不该绝?!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并非坏事,现在最头疼的应该是皇帝吧。
如众人所料,魏非朝听闻王府的事之后脸色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他眼神狠厉:“绝对不能让摄政王解毒!”
此时,摄政王府。
以用药之后需静休为由送走了诸位大臣,南云铮一边擦去脸上伪装的粉,一边道:“今日你那里需小心防备,本王再多派两组暗卫过去。”
不出意外,今晚乃至他彻底解毒之前必有人来暗杀平翼道长。
“王爷放心。”平翼道。
今夜的摄政王府注定是不平静的,温白疏用过晚膳后自然而然地留下来了,二人谁也不提温白疏回自己院子睡的事,自那日留宿之后皆是如此。
果然不出南云铮所料,后半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