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轻飘飘,彷彿不知所谓,可脑筋又很清楚自己在做着什么。是醉都不能够。
我并不注意过去了多久时间。
突然地宴会厅中的灯光调暗了,乐队奏出熟悉的生日曲。推出了插上蜡烛的三层生日蛋糕,还有香檳塔。在掌声及唱和的伴随下,赵老被簇拥到最中间的位置,老太太在一边,接着赵小姐及……反正都是赵家的人。
两老联手开了香檳——啵地!汽泡一冲而出。在场的人脸上都掛起笑。看那晶亮的香檳塔逐渐透出金黄光泽,后寿星许愿,吹蜡烛。灯又亮了,亦不催促切蛋糕,先听一段感性的致词。
我手里擎一杯酒,站在那扇连通花园的敞开的门旁,遥望着,彷彿并不置身在这里。又见鼓掌起来,掌声阵阵如雷,要震得我恍惚。当望见正走来的赵宽宜,一时更出了神。
赵宽宜站定了,先皱了一下眉,彷彿望向我手中的酒杯,说:「喝了几杯?」
我呵呵一笑,「怎么可能数啊?」
赵宽宜伸手来,逕自把我的酒杯拿走。不等我抗议,他倒一口喝完了,把酒杯随意往旁边放花的台子上搁了。
我哭笑不得,「喂!」
赵宽宜睇来,淡道:「你今天喝够了,看你的脸已经红得不行。」
闻言,我摸了一把脸,笑了笑,「难怪,一直就觉得热——不过也就是红而已,也不醉。」
「反正我们先走吧。」赵宽宜只说。
我笑了笑,还靠在门框上,脸向前头略扬了扬,讲:「那里怎么办?你可以走?」
「怎么不行?」赵宽宜道,一面要托着我的手臂,「能不能走?」
我避开他的手,笑道:「怎么不能走?」
赵宽宜静了一下,看看我又道:「你能吗?」
我呵了声,可不答他,逕自就迈开脚。一走才感到晕,尤其满厅刺亮的水晶灯光要晃得我眼花。我扶住墙,赵宽宜的手已经托住了我一侧的手臂。这次我不避掉。也没有办法,真是喝多了。
我不曾开口,赵宽宜也没有。有些人见到,他便讲我喝醉,顺路送我。我并不去看旁人是什么神色,管不了了。
搭乘电梯下去时,因还有别的人,同样都不说话。走出酒店大厅,司机已经将车子开来了,正在等着。
我坐上车,赵宽宜随后也是。车子慢慢开动,我别过头,面向窗,一语不发。忽闻来电铃声,是他的。
我听他接了起来,便闭上眼。
这一闭起来,竟恍恍惚惚地睡过去了,直到被摇醒。我张开眼,愣愣地望赵宽宜,感觉到车子似乎已经停下了。
「到了。」赵宽宜讲,逕自推开车门下去。
我看了看周围,是在停车场里。我用手抹一下脸,向司机说谢,连忙下车。打盹一小会儿,精神是回来一些,整个人都感觉清楚起来。
我向前望,赵宽宜走得很前面了,不曾回头。
进家里后,我关好了门,先开口。
「下次这样子的场合,就不要问我去了。」
赵宽宜脱着大衣,似一顿,向我看过来。他淡道:「也对,假如你都像是今天一样不情愿,确实不要去比较好。」
我耐烦解释:「我怎么不情愿?不然之前要说好?我是说下次。」
赵宽宜一隻手臂仍掛着大衣,静着一下道:「你当然一直是——不讲这次,之前很多次,只要是跟外公外婆见面,你总有托词,你觉得我听不出来?」
我一愣,胸中一时情绪各种。是总是坏的。我维持平静地讲:「既然你听出来了,何必总问我?」
赵宽宜道:「现在是我的不应该了?我以为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顿了一下,突然记起上次在车里他说的那些。可糟透的情绪在驱使着我的脑子,驱使着我的说话,将心中那点不过意湮灭了。
我略扬了声音:「那就不管我的为难?到那种场合去——我并不很容易,当然都是你家里的人,可是和平常应酬没有两样的!况且以后又更私人的聚会,我又去吗?假如换成是你,你能怎么决定?你不为难?不要总逼我。」
赵宽宜看着我,说:「我并不两面标准。」
我并不信他,「到时谁知道。」
赵宽宜口气冷淡:「你开过口吗?这么久了,我见过谁了?」
我一顿,被堵得只有哑口无言。因他说得对。但是我的苦衷,他应有明白不是吗?我兀自纠葛,反而冷静一些。是也有我的不对。
我急切地道:「我……是我说不好,但是我只是没有准备好!」
赵宽宜呵了声,看来,「这种话——你的意思就是一直没有准备好要在一起了,是不是?」
我愣住,随即反驳:「当然不是!」
赵宽宜并不说话,转开身,只向着房间进去。我便站在原地,看房门关上,一句话也不说。
我在阳台抽了一阵子的菸,才后知后觉浑身的酒臭。好在另一套卫浴在房间外。洗好澡,已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