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两人像是约定好了似的,谁也没有再提昨天晚上失控的事。
夫君,咱们是在这里等着,还是去衙门口看看?
宽长的街道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商贩在卖货。阮蛮蛮在有一声没一声的叫卖中,看着摆放在眼前的那碗馄饨,嗅着鲜香的浓汤,戳着一个个鼓着圆滚滚小肚子的馄饨,看着它们笨拙的来回翻滚着,圆溜溜的杏眸,满足的眯成了一条缝。
苏祁尧满眼都是宠溺的笑意,他习惯性的去摸了摸阮蛮蛮的小脑袋,在赌坊遇见的那人都打听过了,钟大人每日必会经过此地。
大手落在头顶时,阮蛮蛮的身子微微一颤。昨日苏祁尧留在她身上的印记,像是得到了谁的召唤,开始蠢蠢谷欠动。
这馄饨还挺热的哈。阮蛮蛮假装被馄饨熏热了脸,捧着满满都是尬笑的脸颊,假笑了两声。
是吗?苏祁尧将碗端到了他跟前,舀起馄饨来就放在嘴边吹了吹,啊,张口,我喂你。
不不用了,我自己吃。看到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好事的目光,阮蛮蛮臊得说话都在打磕巴,根本就张不开嘴。
苏祁尧看了看勺里的馄饨,终于收回手去了。他吃掉那勺馄饨后,又在碗里舀了个,送到了阮蛮蛮的嘴边,你自己吃会烫着,我喂你。
阮蛮蛮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叫它不会说话。
苏祁尧端着勺子,似乎有着她不吃,他就永远这样端着的架势。
阮蛮蛮用余光瞟了眼四周,趁着他们嬉笑的空隙,像极了偷小鱼干的猫儿,迅速得吞掉了眼前的美食。边咀嚼着,边转动着那双黑溜溜的小眼睛,观察着有没有人看过来。
这碗馄饨就在苏祁尧的投喂下见底了,阮蛮蛮舔了舔朱唇,目送着苏祁尧去付账。
掌柜的,算钱。
卖馄饨的掌柜指了指桌子上的竹筒,放里面就好了,我马上过去数数。
苏祁尧瞧了眼空竹筒,往里面扔了几个铜板。
铜板的撞击竹筒的声音还没有停下来,卖馄饨的掌柜就急忙忙跑过来了。他晃了晃竹筒,将里面的铜板倒了出来,一个个数着。
阮蛮蛮瞧见他眉头突然紧锁,钱不对啊,怎么少了一个?
我说这位公子,瞧着你年纪轻轻的,你说你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欺负个糟老头子?
掌柜的嗓门很大,形形色色的路人闻声止住了脚步,纷纷往苏祁尧的身上看去。
掌柜的又说了,我起早贪黑的忙点小买卖,吃碗馄饨一共就那么几文钱,你还少给个。这不是要绝了我的饭碗,断了我活命的路子吗?
阮蛮蛮不信苏祁尧会做出这种事来。他若是贪财,图小便宜,昨儿男人捧着一大把钱送到他跟前,苏祁尧早就满心欢喜的收下了。
掌柜的,你先别着急,我夫君不是那样的人。你再数数看,瞧瞧有没有落下的。
他不是那样的人,谁是那样的人?
我在这里摆摊有二十年了,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怎么你们外地的人一来,就出了这么档子事?
还不让说,你们是不是也忒欺负人了?兔子急了还得吱吱两声,都不让我活了,还不能说几句。哎,你们那儿的人都是这么蛮横不讲理的吗?掌柜的越说越激动,拍着桌子啪啪响。
前面那些话,阮蛮蛮全当是他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了。到了后面,她越听越觉得这人是在胡搅蛮缠。
阮蛮蛮谷欠反驳几句,这时,苏祁尧突然对她使了个眼色。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张不开嘴了?
我就说你们这些外地来的人,好东西不带来,竟弄偷鸡摸狗的事!
听到偷鸡摸狗这几个字,阮蛮蛮的脸就变了。她不允许任何人随意侮辱苏祁尧,我不说话,不代表我理亏。是我不想跟你一般见识!
你左一个外地来的不讲理,右一个偷鸡摸狗的人都是外地来的。往祖上倒两辈,还不知道谁是外地来的呢!
刚到西楚,手里的粮还没有托出去,阮蛮蛮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麻烦。
她一忍再忍,换来的却是对方的变本加厉!
你掌柜被噎的语塞。
你什么你?钱要是真的给少了,我们会补上,绝不少了谁的。非得跟泼妇骂街似的,叽叽歪歪的。
阮蛮蛮自认为她句句在理,在掌柜的话上反驳了两句。
谁知道他竟然砰的一声,突然就躺在了地上。掌柜的先是捂着胸口抽搐了几下,接着又哼唧了两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阮蛮蛮吓了一跳,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该找大夫救人。
你想干啥去?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行凶完了,你就想跑?围观的行人堵住了出口,他们认定了阮蛮蛮这是要逃命去。
我告诉你,这是在西楚,不是你们那些犄角旮旯的地方。敢当街行凶,走,咱们带她去找钟大人!
你们分不清轻重缓急吗?他都成这副样子了,你们还有功夫扯这些废话。不赶快救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