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陈两国以颖水为界,众人出了砀山后,沿着颖水向北而行。
奔行八十余里,前方已入郑境,吴升按照自己气海世界点亮的路线掉头向东,转入一片矮小的丘陵山区。
停下后,吴升道:“按照罗奉行快、准、全、狠的要求,我以为,当首重一个快字,打狼山左神隐一个措手不及,故此,我等须分路抓捕……”
吴升在地上以树枝很快划出一幅地形舆图,标注了几处抓捕人犯的地点,开始分派人手:“请薛兄和愚生兄前往新郑捕拿无咎,其府位于城中东里,从南向北第三座宅院,宅院不大,年久失修,很好辨认。他家仆役寥寥,就老头无咎自己是修士,资深炼气境巅峰。你们路远,不可耽搁,也无须问话,直接将人提走即可。对了,他手中应该还有一枚补天丸,其实就是长寿丹,一并带回来,此为物证——为了这件物证,弟可是花费了三十五金。”
薛仲笑道:“老弟放心就是,一定把灵丹给你带回来。”
吴升又道:“随兄和萧剑师一路,由此向东北方向,翻越三座山岭,这里有一个石洞……你们看,山岭如gui,石洞就在gui尾。洞中有几人我也不知,我只见过一个资深炼气士,或许只有一个,又或许会有两个,不会再多了,毕竟这只是一条线,料左神隐没那么多可信重的人手。尤其注意……”
随樾笑着接口:“注意那只野猴,知道的……孙老弟,我这里有一枚妖丹,此案完结后,还请老弟助我化生。”
吴升道:“那是必须的!”
薛仲问:“还有一路呢?竹屋怎么办?”
吴升道:“弟不擅斗法,也不知这竹屋中究竟有几人,苦无万全之策,只好偷个懒,在旁监视起来,等诸位尽快赶回来,咱们就在……这里汇合,这里是竹屋的视野死角,贼子轻易发现不了我,汇合之后,再一鼓而擒之。”
随樾和萧剑师也应声领命。
临去前,愚生兀自盯着地上这幅地形舆图艳羡不已:“孙兄这手胸中有天地、信手成山川的本事,我是无论如何学不会啊……哎,知道了薛行走,我来了……”
等两路都离开后,吴升转向西北,来到一处山岗之上,俯瞰下方的竹屋。
上次查到这里时,他不知罗凌甫的意思,对这竹屋没有进一步举措,如今知道上边的意图,自然要重新谋划一番,毕竟左神隐和自己关系太大,实在不能掉以轻心。于是信步下山,轻飘飘来到竹屋前,凑着门缝看进去。
竹屋中是两个人,一个提刀笔,在桌前书刻竹简记账,另一个则在木桌另一角辛苦的数着一大堆蚁鼻钱,口中还在抱怨:“个穷鬼,用蚁鼻钱付账,倒让老子好数!”
抱怨的是个炼气士,记账的则是一位老熟人,东山小楼的邹掌柜。
这位邹掌柜和吴升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他的东山小楼,自己和万涛、冬笋上人等都是常客。其后万涛、鹰氏兄弟等一干老人因不满左神隐的规矩,在狼山先后失势,走的走、逃的逃,这位邹掌柜却紧紧依附在左神隐这棵大树下,渐渐混成了心腹,据说被左神隐许以司空之位。而左神隐也利用他的特长,笼络住了一大批散修。
吴升能够理解他对左神隐的不离不弃,这是他的生存之道。毕竟开的是女闾,家当太多、女人太多,和万涛、鹰氏兄弟他们不一样,离开左神隐的罩护,他在外头只能穷困潦倒。
只是没成想,当年在狼山中斗法如渣的他,居然抢在鹰氏兄弟、马头坡六兄弟等人之前,破境成了炼神。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一位炼虚大高手如果全力培养一个心腹,堆资源、传心法,也是很有可能将其拔成炼神的。
事到如今,吴升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了。他和邹掌柜本无大仇,奈何与此人太熟,同时他对冬笋上人也太熟,说不得将来就是个极大的隐患。
时间太紧,尤其去石洞处抓人的随樾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回来,只能仓促行事了。
吴升叹了口气,伸手推门。
陡然见门被推开,某人不声不响走了进来,屋中两人顿时呆住了。
数钱的那个反应过来,暴呵道:“什么人,敢擅闯爷爷的地方,找死么!”
他身边刻着木简的邹掌柜则脸色凝重,飞出柄团扇来,当先护在身前:“阁下何人?”
数钱的那个炼气士却直接上来动手:“你给我躺下吧……”
话音未落,轰然栽倒,躺在了地板上,邹掌柜飞出团扇击向吴升,转身抱起一个木匣就想从窗口逃出去,迎面却撞上一面盾牌,当场撞得头破血流。
吴升一把拽住邹掌柜的后襟,一股澎湃的真元冲入他体内,直接封了气海。
果然是斗法之渣,这种炼神境修士,不过以修为撑场面震慑人心罢了,论斗法实力,比万涛弱得不是一星半点,就算马头坡六兄弟,只要上来两个,都能轻松弄死他。
吴升检查了一遍木屋,没有损伤到任何地方,将邹掌柜抱着的匣子打开,里面是一百镒爰金和四枚补天丸,于是将其中的七十金和两枚补天丸收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