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宋屿没骨头似的靠着墙,若无其事的说,看我干嘛,写你的作业去。
小胖墩脸色一白,圆溜溜的眼睛眨了两下,粉色的唇憋着,身体忽的往前倾,哥哥,我不会写。
他的模样吊儿郎当的,脸庞发出讥讽的光,但在看到她眼里的期待时,瞬间沉默了下去,走过来泄愤似的扯着她的发辫,林向溪嘶的一声,便听到他说,拿过来我看看。
发根的疼变得微弱,她忙把书递给他。
一年级的东西有什么难的,他翻了几页,刚起的念头便散的七七八八。
他这几年上学压根没听课,书上的字总觉得在打着乱七八糟的架,让人晕晕乎乎的,只想一拳揍过去。
过了会儿,他把书一盖,一脸嫌弃,我说的是数学。
胖乎乎的手又拿起了数学。
宋屿见她翻的那一页不过就是几个数字的相加减,瞄着书道,这都不会,笨死了。
他以前经常捡些塑料瓶去卖,三毛五毛的,刚开始不熟被人坑了不少,后来熟悉了这些加加减减,等收破烂的老大爷还想坑他时,他已经能淡然应对,叔,你这算错了吧,再仔细算算。
他这会儿得心应手的刷刷几下写完,大功告成般的伸了个懒腰, 这么简单都不会,你上课是不是没听。
小姑娘反驳,我听了的,老师说话太快了。
见她又要拿起那本语文,他咳了声,问道,你不是说你同学教了你字母歌,唱来听听。
她还真唱了起来,站在一旁,手放在腿边,规规矩矩的。
唱完,他把书扔到一旁,真难听,剩下的自己做。
几步路就进了房间,他很快在房间掀了个底槽天,几年前的书全堆进一个箱子里,还好当初没拿去卖。
书上蒙了层厚厚的灰,打开一看,崭新无比。
把语文和数学挑了出来,顺手拍了拍,灰尘飘散到四周,他这才发现他的房间好像不太对劲,除了他刚才翻过的地方,其他地方都被整理的井然有序,手在衣柜上擦了擦,竟然没一点灰。
衣柜门一打开,里面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最显眼便是那挂着的几套崭新的短袖,蓝色的,透着清香的味道。
他抬手,想起自己刚摸了满手的灰,顺势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眼一抬,静了半晌后嘟囔着说,难看。
砰一下关上衣柜门,他把书放到一旁,思绪绕了一圈,胖嘟嘟的小人不经意的进了脑海,说他这么大了还不识字,真丢人,你不配当我哥哥。
他猛的翻坐了起来,握着拳头,敢说他不识字,看他不揍死她。
还敢说不配当她哥哥,宋屿冷笑,翻开一年级的语文书,无声念着一个又一个拼音,她这么蠢,才不稀罕。
抓耳挠腮的学了一晚上,第二天脑袋都是晕的,上课时间他几乎都在睡觉。
放了学,他在原来的地方等她,视线迷迷糊糊的,总觉得前面路过的人就是她,仔细看了会儿,又觉得不太像,她可没那么瘦。
哥哥。熟悉的声音软软糯糯,喊人时却意外的洪亮。
宋屿习惯性的把书包拽在身后,林向溪走在他旁边,叽叽喳喳的,哥哥,昨天你教我的数学题全对了唉。
老师还夸我了。
哥哥好厉害。
是吗?宋屿糊里糊涂的想,他真这么厉害?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大白兔nai糖,在他毫无知觉的时候放进了他的手心,哥哥,大白兔可好吃了。
他盯着nai糖,兔子的长耳朵Jing神抖擞的竖起,两颗大门牙神气的露在外面,几乎占满了整张兔脸,真丑。
但他还是剥了糖纸,把nai糖塞进了嘴里。
nai香味瞬间占满了口腔,连说话都带着nai味儿,宋屿嫌弃的对她道,以后别给我。
什么玩意儿,甜死了。
宋屿回到家一如往常,拿起以前的书看到大半夜,到了期末,破天荒的考到了四五十,他楞了半晌,小蠢货在他的辅导下,竟考到了六十多的分数,他满不服气的想,那六十多也是他教的,四舍五入,相当于他考到了六七十。
就这样一路到了六年级,老张作为宋屿的班主任,见证着宋屿的成绩一路飙升,要是再用点心,数学95以上应该也能轻轻松松拿到,只要把英语提上来,上市里的附中绝对没问题。
他拿着教鞭,拍打着黑板,斥声道,都仔细点儿听,你们马上就小升初了,要是把这道题写对,准保你们考进市里去。
老张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昏昏沉沉的脸,都快毕业了,整天只想着睡觉,一想到城里的孩子不是抓紧时间到处补习就是出国拓宽视野,恨铁不成钢的沉着一张脸,大声喊道,宋屿,把这道题做了。
宋屿看了眼黑板上的题目,有点儿熟悉,和昨晚教小蠢货的题有些像,小蠢货说这是道奥数题,她那同桌不知道从哪儿拿给她的,宋屿冷哼一笑,笑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