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然找工作的事并不顺利,他输在学历和黑户的身份上,没人愿意雇他这个连初中都没有完全毕业的十八岁少年。
武然的面前突然站了一个人,那人撑着一把伞,伞下是一张极为清瘦儒雅的脸,因为上了点年纪,眼角有着淡淡的细纹,这些细纹由着笑的这个动作而被牵扯起,显出几分的和煦。
男人为什么叫住自己也有了答案,面对未知的恐惧,武然抓着男人袖子的手是颤抖的也是坚定的,“可以约,但是事后能给我一点钱吗?”
武然不知道男人为什么搭讪他,诧异地抬头,“什么?”
打架之后就是逃跑,这一回武然已经逃跑出经验,在引来更多的人之前,带着他的弟弟离开是非地。
男人没能走成,他的袖子被武然拉住了。他低头去看武然。武然虽然羞赧着一张可以说是帅气的脸,但眼神却是害怕的,他似乎已经明白了男人的目的,在他看到周遭的环境,看到在树林的掩映下一对对纠缠在一起的男人。这里竟然是一个同性恋集聚的场所。
武然被男人带进小树林里。
事后,男人给了武然一千块钱和一张名片。
跑了一个地方就又得换一个地方,但每换一个地方,他们总会陷入一个怪圈,武然离开,武尘被调戏,武然回来痛打调戏武尘的人,最后两人落跑。
为什么会如此,究其原因,因着武尘有一张太过出挑的脸。他是一朵开在贫瘠土壤上的美丽花朵,有着玫瑰的娇艳,却没有玫瑰的刺。玫瑰尚可以蛰伤任何意图摘花的人,但他不能,他需要武然像护花使者一样护着他,而他们两个还只是做不到温饱的少年。武然要保护武尘,那就得丢了饭碗。
“你哥哥过一会就会回来。”老板娘劝着武尘,武尘显得极为乖顺,他脑袋里已经有一个定式,哥哥不会抛弃他,哥哥只是出去了,就像在孤儿院的时候一样,在外面给他找吃的。
武然的胸膛仍然剧烈地起伏着,他把一口浓痰吐在中年人的脸上,鄙视这些成年人龌蹉的思想。
胖乎乎的老板娘给武尘吹头发,想要叫住冲出雨雾的武然,武然则回了她一句话,“大姐帮我照顾好小尘,我回来的时候会付清住宿的费用。”
男人的声音也是很温和的,“约吗?”
武然拿着卖掉自己第一次的钱去找武尘。这一千块钱着实让两个人松快了一段时间,在这个时间里,武然又试着去找工作,找到的也是跟之前类似的没什么太大要求,只要有力气的活。
又一次从做工的地方跑出来。外面又在
男人脸上是微微的讶异,讶异过后是了然,他重新撑起伞,留给武然的最后一个表情是歉意的笑,“抱歉,打扰了。”
武然颓废地坐在公园的长椅,因为下个雨,周遭的一切都是湿哒哒的。湿漉漉的椅子加一个湿漉漉的他。这时他还能放空思想去想,要怎么搞到钱,去偷,去抢,无论怎么样都不能饿到他的弟弟。
因为年轻所以什么都不懂,等被男人打开身体时,武然只会紧紧抓住了树干,面对突如其来的情欲。
干这种活的人员太杂,总有一些色欲熏心的家伙会趁着武然不在,吃武尘的豆腐,一次两次,恰巧没让武然见到,但总有被他见到的时候,那时候他便是一只放出来的疯狗,会撕咬任何敢碰他弟弟的人。
老天爷总是会在人倒霉的时候应景地下一场雨,这种雨淋湿了他和弟弟,让他们像两只湿漉漉的小狗,满身狼狈的样子换取到了宾馆老板娘的可怜,她让他们留宿一晚,武然却是把弟弟托付给老板娘。
男人说:“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找我。”
武然从来没有跟另外一个人有过这样的接触,下意识地躲着男人的碰触,却换来男人更加小心的动作。男人的手极其的温柔,他像是在对待一件新鲜出炉的瓷器,这可能还称不上是瓷器,只是一件还未经历过烧制的泥胚,对应着少年初长成的青涩身体。骨骼是坚韧的,肌肉也是强壮的,光滑紧致的皮肤上满是年轻人的味道。
第一次留给武然的记忆是微微的秋风和零星的雨,那双握住他腰的手有源源不断送来的体温,还有占据他体内带着脉搏的律动,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没有一丝疼痛感。
老板娘叫不住武然,也差点拉不住想跟着一起出去的武尘。武尘明丽的杏仁眼蓄起了泪,嘴里已经带上哭腔,“哥哥,哥哥。”
这不是第一个向他弟弟打主意的人,在孤儿院的时候,院长就想要把武尘卖给一个有那种倾向的商人,好换一大笔的资助,结果他们出逃了,这次也是,武然抓住弟弟的手,逃出这个还没有住过几天的宿舍。
武然的衣服被男人掀开,男人的手干燥中带着温暖的温度,在他湿滑的皮肤上激起一连串的疙瘩。
槽牙咬紧了,他走了进去,一拳打倒那个干枯的中年人,拿脚踹中年人的肚子,踹得中年人吐酸水,这样他还不解气,他拿起一旁的板凳砸向中年人的脸,直砸到那张脸凹陷下去,鼻血四溢,歪斜的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