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的养父德尔曼吗?”黎方舟没有避开唐聿的视线,和唐聿解释起来:“德尔曼是我的父亲,他同时还养了很多兄弟姐妹,他培养了我们,建立一个叫避风港的组织,专门和反恐联盟合作。可是蝴蝶谷出现以来,我们的很多敌人开始针对我们反扑,这导致我们损失惨重,危及亲人。”
“我以前之所以不敢告诉你,是因为你没有必要卷入到这场斗争里,我在里面地位特殊,如果让他们发现我的软肋,就很难保护你。”
“情况紧急,直接消失,是对你最大的保护,即使你不理解我也没有办法,直到现在,我们组织依然很危险,但是我没想到……你是唐彻的儿子”
唐聿若有所思,问:“因为我爸也属于这个组织里的人,所以无论你跟我是什么关系,我都没法置身事外了是吗?”
黎方舟点了点头,而后又摇头:“我原本那天在甜品店里就想和你说一些大致的情况,我实在不想再让你为难,也不想老是憋着不说,现在看来,你也许并不是局外人”
唐聿摇头失笑,神色有丝暗淡:“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我很少提我爸妈,你从前也很少问。我逼问你,不过就是等一个解释,无论我是不是局外人,你至少给我一个说法,哪怕是你编的……但是像那样消失,真的很难不让我多想”
黎方舟立马认怂:“我真的错了,祖宗,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好不好?”
唐聿拿出传真机里刚打出来的驳回批示,最下面清晰地附着唐彻飘逸的签名和批复:
“该研究员身份地位特殊,不宜外派,现对其留任特组的申请予以驳回,唐彻”
唐聿指着自己亲爹的签名,调侃道:“‘予以驳回’,看见没有,我马上要走了,你哪来的机会?”
黎方舟毫不气馁:“你都写了申请,证明我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嘛?异地就异地啊,我保证再也不像以前一样了!我会一直在的”
唐聿冷哼:“信誓旦旦,不思其反,你还是好好破案吧黎方舟,那个张跃潭人呢?张锦之都被送到中央去了,怎么还不见云青囊带人回来?”
在木清刚公布视频的时候,张跃潭正在酒吧心不在焉地弹吉他。在接连遇到两起死亡事件,其中一起还是自己的父亲以后,他被特组转接到政府安排接应。二十出头的年纪不服管,母亲那边联系不上人,父亲这边又涉及命案,都不好找。只有一个远房表哥开了个酒吧,勉强能照应照应,就把张跃潭塞给表哥了。
正巧张跃潭在泰国就干过驻唱,于是就这么跟着表哥在酒吧干了几星期。地下酒吧昼夜不分,里面的人醉生梦死,他躲在里面,仿佛和外面瞬息万变的调查局势毫不相干。
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打给父亲的那通电话,到底有什么意义。
那是一通钱景莱不知道的电话,是一场复仇。通过曾经藏在张意家中的窃听器,他抓住了机会,彻底打破了张意嫁祸李崇的计划,把自己的亲爹推向死亡。
这不过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复仇,他想,为他在童年时遭受的无尽毒打,为他常年被家暴而自尽的母亲。可父亲血rou模糊的尸体在三个月后出现,仍旧让他茫然了。他的父亲,原来只不过是一场更大的Yin谋里小小的棋子,就连钱景莱,也不过是更有用的棋子而已。执棋的人连面都不露,就能搅动风云,自己又算个什么?
云青囊找到张跃潭的时候,这个青年丝毫不见慌乱,依然是一头紫色马鬃一样的头发,嘴上甚至又多出了一个唇钉。他好像猜到自己会被重新找上一样,平静地跟随云青囊离开酒吧。
“小子,你知道你上新闻了吗?”
张跃潭点头,心不在焉提着路边的石子,一言不发
“木清说你逼死了张意,是那通电话吗?”
张跃潭嗤笑:“一通电话逼死我老子,谁信?我打电话犯法了?”
云青囊觉得自己低估了张跃潭的烫手程度:
“我可不是方浅那个好说话的,你最好给我实话实说”
“说什么?说我在泰国隔空杀人,远程控制刘武把我老子杀了?你们没事吧?木清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云青囊干咳一声,他最不会应付这种牙尖嘴利的,只能不说话。
除了一开始的呛声,张跃潭在回特组的路上很乖,也许是他过于听话的表现迷惑了云青囊,张跃潭走到半路,忽然说自己内急。云青囊没想太多,在路边找了个公共厕所就让他进去了。过了二十分钟还是不见人出来,进去找才发现,一个厕所隔间的通风口被拆了下来,张跃潭已经逃之夭夭。
张跃潭像他亲爹张意躲刘武一样,借着上厕所的名义跑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在隔间墙上用树叶的汁ye写了个单词:Fuck
云青囊焦头烂额地派人满城找,边找边打电话给黎方舟:
“张跃潭那小子跟他老子一样滑溜,逃跑的方法都一个样,耗子似的,还写FUCK恶心老子,二十分钟,我就不信他二十分钟能逃出去!”
云青囊最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