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恂心说,他要是真在乎闺女,也不至于三年不见人影。别说只是一个闺女了,哪怕是十个闺女,也很难让铁了心的人回心转意。
“哼,他们还说你去了市里以后,就不会再回村了!”项小羽放下手上在收拾的行李,坐到床边斜着眼睛瞟宋恂。
想想刚到手的那套带院子的二层小楼,宋恂颔首。
这种说法也勉强说得通。
项小羽伸手摸了摸吉安和延安的小脸蛋,戏瘾说来就来,“嘤嘤嘤,大家说得没错,你果然与那个徐知青一样,要抛妻弃子了!我们吉安和延安真是小可怜儿!”
小可怜儿延安觉得好玩,也学着她的腔调“嘤嘤嘤”个没完。
宋恂:“……”
手痒。
“别嘤了,我昨晚出的数学题,你做好了吗?”
项小羽立马收声。
“既然数学题是你自己要求做的,你就上点心。我们爷三个去了市里以后,家里只剩你一个人,不用洗衣服做饭,也不用带孩子,你抓住机会好好充电。”宋恂语重心长地劝。
“知道啦,我把一周的问题都攒下来,等到周末的时候再问你!”项小羽觉得他们夫妻俩的关系还挺复杂的,对于她的学习进度小宋哥比初中班主任还上心。“不过,你自己也注意点,去了市里,要与女同志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要重蹈媒主任的覆辙!”
宋恂将又莫名其妙掐到一起的两个臭小子往旁边一放,“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咱们就赶紧生个闺女,让她天天替你看着我。”
“嘁,吉安和延安就是哼哈二将,有他们跟着你,我没什么不放心的!”项小羽叹口气,可怜兮兮道,“只是希望你在城里享福的时候,也能想起苦守寒窑的小媳妇,常回家看看!”
宋恂:“……”
自从买了市里的小洋楼,他媳妇真的膨胀了。
他们家这海景大院子都沦落成了寒窑。
*
安顿好了大后方以后,元旦假期结束,宋恂就立即去地区对外贸易局报到了。
海浦地区虽然刚刚成立外贸局,但是其实一直都有从事外贸工作的部门。
早在七十年代初,地区商业局内部就设立了外贸业务科,只不过这些年一直没什么外贸业务,工作人员只有个位数。
这次地区决定将外贸业务从商业局划拨出来,成立正式的外贸局,局长就是曾经的外贸业务科科长。
可想而知这个外贸局的规格有多小了。
除了名字听起来气派点,内里与其他局级单位完全没有可比性。
最直接的佐证就是,外贸局还在借用商业局的办公地点,与商业局和轻工局在同一栋楼里办公。
商业局的办公楼有四层,而外贸局只占据了一层左手边的半边,二十个人分散在四五间办公室里。
局长岑冠寿四十来岁,是个很外向的领导,两条眉毛特别长,眉尾耷拉着,让他看起来很有喜感。而且他是宋恂工作以来,见过的最能活跃气氛的一把手。
“来来来,人都到齐了,咱们开个会!”岑冠寿还像在外贸业务科时一样,想开会了,就去办公室里亲自喊一嗓子,根本用不到秘书。
“今天韩副局长和宋副局长都已经就位了,咱们大家鼓掌欢迎一下!”岑冠寿将局里的所有干部都召集到会议室,带头鼓掌。
地委这次对外贸业务提起了足够的重视,不但将宋恂这个外事工作经验丰富的干部从县里提拔了上来,还将省城商品检验局的检务科副科长调来了海浦。
宋恂和韩雪松先后做了自我介绍,表了一番决心。
“客套话咱们就不多说了。”岑冠寿讲着话又不自觉去捋自己的长眉毛,“地区这次从商务局、财务局、工业局、外事统战组,抽掉了十多位Jing兵强将补充到咱们外贸局来,为的就是尽快打一场进出口贸易的翻身仗!”
“我已经听说了,很多同志对于调来外贸局工作有很大意见,对于在外贸局工作有抵触情绪,但是,我们现在要看清新形势下外贸工作的地位!既然省里和地区都在支持我们搞外贸,那这个路子就是正确的!”岑冠寿收起脸上的笑,严肃道,“我有过十几年的外贸工作经验,在这十几年间,我什么样的话都听过,什么样的帽子都戴过,但我为什么在有机会调离的情况下,还始终坚持在外贸工作的第一线呢?”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这里大部分都是新同事,对领导的过往不免也有些好奇。
“因为在建国初期,主席就教导我们,无产阶级专政的基本任务之一,就是努力发展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社会主义对外贸易,难道就不是社会主义经济了吗?”岑冠寿拍着桌子说,“如果有些同志还是对发展对外贸易存疑,那么你就想一想,如果发展外贸有错,我们国家为什么还要一年两次地举办广交会?按照笨方法想,只要广交会不停办,咱们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干下去!”
话落,岑冠寿又恢复了笑脸说:“当然了,这是从大局的角度考虑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