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中的小厮与老鸨跨进房中时,最先看到的是被随意丢在地上的麒麟金穗赤玉。
那玉致密细润,剔透淡雅,像是浸着水一般光泽无暇,上方雕刻着的麒麟贵气非凡,栩栩如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手艺品。可这象征祥瑞吉兆的麒麟神兽又岂是寻常富贵人家能配得上的?
事实上,此玉确实来头不小,是李寄渊成年冠礼之日,太后自她的私库中挑选出来的最为贵重的一块宝玉,只此一块便可抵半城财富。李寄渊不喜奢,并不常戴,只是今晨向太后请安时被多问了一句,便取出来佩上了。
床帐内两道身形影影绰绰,晏淳被圈在他身下,僵硬着身子,气的眼眶有些红,一如既往地不肯配合,挣动之中床帐微微晃动,落入旁人眼里自是情色旖旎。
李寄渊由他挣扎,压低声音责问道:“谁?”
擅闯进来的鸨妈深知此人身份贵重,一时有些紧张,磕巴着回答的声音又尖又细,“贵、贵客,您隔壁的大人在此处丢了物件……”
李寄渊抬起晏淳的腿,将身体挤了进去,用灼热的手掌轻轻揉着那人纤弱的腰侧。晏淳一忍再忍,怒不可遏,便用手去捉李寄渊摸在腰侧的手,眸色之中藏着锋利的弯刀。
“所以?”
“所、所以……”
李寄渊反手扣住晏淳的手按在头顶,顺手就要解他的衣带。
晏淳再也无法忍受,抬腿要踹。李寄渊侧了侧身,让他那一腿踢了个空,一不小心就将那只莹白玉足送出了床帐,连带着脚踝处的铃铛清脆地响。
擅入房中的几人不由得将目光往那只漂亮的脚踝上挪,还未饱眼福,那脚踝的主人便将腿收了回去,紧接着床帐内传来衣料摩挲与身体挣动之响,不知是否是二人尝到了妙处,其中一人竟泄出一声低喘。
李寄渊折起晏淳乱动的腿,沙哑道:“还不滚?”
想来这贵客也不屑窃取旁人的东西,若因此扫了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此番后果怕不会好过。一行人只得小声赔了罪,如临大敌似的迅速撤出了屋子。
门一阖上,李寄渊不出意外地被踢下了床。
“混账!”晏淳拢起凌乱的衣带,耳根薄红。
李寄渊捂了捂腹部的钝痛,闻言抬头看向晏淳那张气得浮上一层绯红的脸与那仿佛一捏就断的细长脖颈,道歉时并没有掩藏眸底赤裸的欲念,“我有错。”
晏淳自不可能买账,子夜般的眸子里淬着冰,“滚出去。”
李寄渊抬眼将晏淳盛怒的模样收入眼底,不由得想起那晚他将性器插入那方窄小的甬道时,他也是这样生气。
床褥柔软,被压在身下之人被情欲折磨得理智全无,只用那一对瘦长漂亮的腿虚虚地夹在他的腰侧,被cao得重时才会从唇角泄出一声轻喘。
除却晏淳微弱的喘息声,那日在火热之中传入他耳中,犹如催情剂一般的便是那铃铛声,一动一响,同rou体交合发出的声音粘在一处,有些yIn靡。
李寄渊别开目光,缓缓起身,拾起晏淳的鞋袜,又在床前跪下,不容拒绝地握住晏淳那只携满色欲的脚踝,“铃铛,摘了吧。”
晏淳瞪着他低垂的眉眼,胸中怒意烧的太久,此刻竟有些提不上力气。他软了些声音道:“殿下为何不肯放过我?”
李寄渊对他的示弱置若罔闻,一直沉默到替他穿好鞋袜,才直起身,神色淡然,“是您从未放过我。”
“……荒谬,若非你招惹,我何时同你做对过?”
“有。”他似乎有些无可奈何,“明明叫人日日抓心挠肝,放不下也忘不掉。”
晏淳:“……”
“不让看,不让碰,不让靠近。”李寄渊退开一步,轻叹了一口气,“您有的是本事让人无计可施。”
晏淳绷紧了嘴角,“……说什么胡话。”
“我是有错,却错不在此。”他笑了笑,忽然转了话题,“父皇之后,我一定会是新君。”
晏淳并不明白李寄渊有错与他是新君之间到底有什么因果关系,也不想深究。只是方才李寄渊道无计可施,可他对他又何尝不是无计可施,动过手也动过嘴,还不是让他钻了空子,成日在身边晃来晃去。
他颇有些头疼,“闭嘴,闭上。”
此后二人在房中待了一阵,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等刘定春的人搜完了所有房间,终于在自己屋内的桌下找到了遗失的荷包,大张旗鼓地被人簇拥着送走时,已是一个多时辰后的事了。
暗道的事,怕是一时半会查不出来由,况且还春楼闲杂人等实在是多,一日一日的算不准来人,若建造暗道之人不肯现身,他们二人也无从入手,还容易打草惊蛇。
走时李寄渊留在大堂付账,晏淳没想等他,径直迈出了大门。
还未走两步,便听到右前方有人在议论永安堂的大夫。
“我近日总是腰酸背疼,我那娘们夜里嫌我不得行,让我在偏房睡了好几日!”一人说。
另一人先是笑了几声,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