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故因为伤势,难得地没有在姜弥醒前离开,它把脸埋在姜弥的颈窝处,细细地用鼻尖摩挲着身下人温暖的肌肤,香甜细腻,兀自让人醉了三分。
姜弥在它怀里动弹不得,羞恼地要伸腿去踢它,伸出去的脚却被它夹在双腿之间。
他只能无奈地躺平任由阙故胡作非为,正是情浓蜜意时,忽而听到一阵脚步声。
眼前阙故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外头的人一把推开阿琢,闯进殿门,一晃间已行至床前,那人身量纤细高挑,乌发高竖,身披软甲,腰挎一把弯刀,一身杀戮之气难以掩盖。
“驰光,你好大的胆!”阙故怒喝。
驰光却好似没看到它的暴怒,只是通红着眼眶,死死盯着与阙故相拥而眠的姜弥,一双眼睛活似要吃了他一般。
姜弥身披锦被,惊愕坐起身,锦被自他光滑细嫩的肌肤上滑了下来,他连忙捂住,可还是没遮住白皙光滑的肩头锁骨上细细密密的红痕。
阙故连忙扯起锦被将他裹住,护在身后。
它的举动彻底激怒了驰光,少年挥手从腰间抽出弯刀,刀剑指着姜弥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问:“这就是那个妖孽?”
阙故脸色沉郁的像是要滴出水来,它起身,飞身上前一把扣住驰光的脖子,它的速度太快了,驰光躲闪不及,就被阙故锁着脖子拎到了海底王殿的主殿,空荡荡的殿堂里,阙故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格外清晰,“驰光,别逼我杀你。”
驰光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它的脸,青筋暴起的手握着的刀柄“当啷”落地,他眸中怒火渐消,缓缓涌出水光。
他分明在阙故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他紧攥着自己灼痛的胸口,从酸涩发紧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要杀我?”
久久未得到回应,驰光苦笑着垂下头,解下腰间佩剑,解下束发银冠, 一件件解下软甲......
只剩一件里衣单薄,驰光红着脸扯开最后一件衣裳,此刻他褪尽衣衫,露出胸前狰狞的疤痕,他难堪地伸手捂住,可是手背上也是粗粝的伤疤,他想起姜弥那细嫩的手,细滑的肌肤,心里加倍涌上酸涩苦楚,忍不住收紧了肩膀,瑟缩成一团。
他还是鼓起勇气去扯阙故的衣裳,“王上,求您垂怜我。”
他仰头看着这身量高挑健壮,容颜俊美如神只的妖,它是他垂涎了百年都不曾舍得沾染半分的信仰,他为它甘愿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可是它怎么就不肯低头,看他一眼呢?
是因为他的身体太丑了吗?是因为他不够细嫩不够俊美吗?可是他已经为它付出了一切啊,本生他也是细嫩如鲜葱的少年,可自从他走向阙故,这些他都不要了,他只要它,只要它一个眼神,却怎么就那么难呢?原先他以为只要自己拼了命为它分忧,为它抗下周遭侵犯,为它守卫东海安宁,它就会喜欢自己,可是它喜欢的却是他再也回不去的青葱少年,他怎么甘心?怎么甘心?
眼睁睁看着它把一个人类捧在心尖上,日日欢愉,夜夜笙歌,向这世间宣告对那个人类的所有权,为他下妖蛊,日日替他纾解,那样肆无忌惮的疼宠偏爱,狠狠刺痛了驰光。
“你就那么厌恶我?连看我一眼都不愿?”驰光从地上爬起来,赤裸着身子伸手想要抱住阙故。
阙故却闪身躲开,驰光扑了个空,狠狠栽在了地上。
阙故如何不知道驰光的心思,可是它从未给过他半分遐想的机会,他却如此执迷不悟,实在让它有些措手不及,不过阙故此刻无意与他周旋,也没心情跟他解释,想着最近姜弥妖蛊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频繁,生怕他受不了,此刻心急如焚,想要赶回去。
驰光见它要走,爬跪在地上哀求,“不要走,”他狼狈不堪地爬行两步,“别丢下我,阙故,别不要我......”
阙故看着昔日骁勇善战的副将此刻卑微至极,心里怒火更甚,怒斥他:“不要再胡闹了!你是东海位高权重的统领,这是成何体统!”
丢下被这句话吼得愣在原地的驰光,然后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
驰光跪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伏在地上的手臂,那里还有一道尚未痊愈的刀痕,眼睛里恍惚的水光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是啊,最高的地位,最大的权利,却永远得不到最想要的。
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阙故的伤都痊愈,姜弥都快要忘记驰光要杀自己的事了。
姜弥正叠着阙故给自己做的衣裳,忽的寒光一闪,一阵冰凉落在脖颈处,他的手僵住,垂眸去看,握着刀柄的手,虎口处一道狰狞的疤,这道疤那日他在驰光手上见过,此刻心下立刻猜到了来者何人,也知道了自己今日是遇到茬儿了。
驰光眸中杀意浓重,他狠狠一抽刀,一声闷哼。
一道蓝光乍现,驰光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血rou模糊的手,他猛地抬起头,看着完好无损的姜弥,又看了看眼前尚未消散的淡蓝光晕,似乎明白了自己失手的原因。
“逆鳞?!”驰光的手滴着血,他却似乎感受不到痛,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