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岫今日说要去镇子上采购过年用的东西,却到了黄昏也未回来。
原来时间过得这样快啊,转眼又是一年,贺卿在院子里看夕阳西下,青墨色的天空逐渐亮起了星子与月。
那时回来之后,他便总喜欢这样坐着,安静又祥和,远离纷扰,也不需要虚伪地与人为善。
直到江引和白青岫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让贺卿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拳,江引身上许是挂着大包小包的各样年货,而白青岫带着一身酒气有些站不住似的由江引搀扶着。
贺卿忍不住皱了皱眉,殿下号称千杯不醉,这是喝了多少才能变成这样?
白青岫在看到贺卿的一瞬间,眼睛就亮了,脚步虚浮地朝贺卿走了过去倒在了人的怀里,贺卿无奈地看了江引一眼。
江引将东西都搁进了屋子这才出门半跪在了二人面前:“主子,我们进屋吧?”
“不要,我要贺卿。”白青岫似乎是决定赖着贺卿不打算动了。
江引脸上浮现一抹为难的神色,贺卿又复开口:“无妨,我带他进去。”
“可是……”江引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了贺卿的腿。
“一条腿而已,你忘了我是谁?”贺卿语调温柔而不失威严。
是再见时少有的语气,让江引震颤了一瞬,是啊,眼前这人可是九千岁啊。
“你先走罢,我带他进去。”贺卿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觉得辰月怎么样?”
“他很好。”江引愣怔了一瞬,不知督公怎么问到了这个话题上。
“嗯。”贺卿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他,一双手抱着白青岫有几分温柔,培养一个暗卫已是费时费力,他们不像寻常的宫女侍卫,到了年纪便能出嫁或是娶妻,他们在这个世上没有身份,甚至于没有一个恰当的姓名。
就好像是没有感情只为主子而活的杀手。
可贺卿在培养辰月他们的时候,并没有打算抹杀这一切,如今他们都自由了,除了辰月,还听着自己当年的命令,替自己守着殿下。
或许是自己对他不起,暗卫娶妻便只能是拖累,他们如今这样,也挺好的,侍奉一个主子,彼此就是在这世上唯一在意的人,谁也不会成为谁的拖累。
若论武功,或许江引要次一些,年纪也要大一些。
只是殿下或许还没发现他们之间的事吧,或许真的如他们所说,林询的智慧才是常人应该有的,官至丞相已经能做的很好,而自己太过聪明,看得透但也想得多。
“督主。”江引在离开之前叫了一声贺卿,“主子他,比他以为的,要更在意您。”
贺卿没有回答他,只微微点了点头,低头看向白青岫的目光,是这段时日来难以得见的柔情,白青岫脸颊微红眼带着几分shi润看着贺卿,就这样紧紧地抱着他,更激起了贺卿的几分凌虐欲:“殿下,我们回房。”
贺卿搀着人起了身将人抱起一步步回了屋子,他们从漆黑的夜里,一步步地走向了那光与影的交界处。
贺卿的步履不算好看,甚至有几分狼狈,若是知道贺卿以前是何等模样的话,或许还会惋惜。
屋内摇曳着烛光,也暖着炭,各色各样的年货堆积在桌子上地上,是温暖如春的一个去处,将寒冷的冬天隔绝在屋墙之外。
贺卿将人搁在了床上过去关了门,一转头便又发现白青岫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贺卿哭笑不得:“是该说你醉了好,还是没醉?”
“贺卿。”白青岫一副伸手索要拥抱的姿态,贺卿没有回抱住他,眼泪便从他那双蓝眸里簌簌地往下落。
贺卿几乎一瞬间就乱了神,他见过各种模样的殿下,唯独这样的,他的心一瞬间便软了下来,哪怕前路是什么刀山火海也无所谓了。
“好好的,哭什么呢?”贺卿朝前走了几步抱住了他。
“贺卿,对不起。”白青岫将这几个字说的十分委屈,“朕是皇帝,前几日朕都这样了,都这样了,你却这样对我。
你说你这辈子只宠我的,你就不作数了。
你不要我了,在这里逍遥快活,让我一个人去面对那群牛鬼蛇神……”
“不会不作数的。”贺卿算是知道殿下是为什么喝了这样多了。
前几日,
自己将殿下压倒在了床上对人说:“殿下现下比我厉害许多,若是不喜欢,随时可以走。”
出乎意料的是,白青岫并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脸上却是染上了一抹绯色,在贺卿吻上白青岫的时候,白青岫回吻住了他。
在贺卿要解下白青岫的衣带的时候,白青岫回抱住了他,几乎是一瞬间,贺卿愣住了,他没想到殿下会这样做。
这样意味明显的求欢姿态,他如今是皇帝,想要什么没有,何以这样做,再明显不过。
他放下那自尊心向自己求欢,贺卿却停住了,他坐直了身子说道:“殿下,我饿了。”
白青岫的表情或许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又收敛了情绪,略带几分尴尬地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