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胥浅然一笑,并未僵持下去,而是起身告辞,林之倾躬身相送,身形恰好隐在Yin影内,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
李胥离开府衙后,径直回了皇宫,刚一踏入寿福宫,刘雄已在院中,等候多时,看起来Jing神气已然恢复。
“刘雄,那日行事,没留下甚么蛛丝马迹吧?”李胥意有所指道。
“主子宽心,跟在您身边多年,这些小事若办不好,刘雄自请离开。”
“那便好,你再去趟漱春楼,花些银两,将侍郎案中有所牵连的人和事,统统打听清楚。”
“是,主子。”
刘雄心中纵有万般疑问,定不会违逆李胥之命,他飞速离开内宫,掩藏身形潜入漱春楼中,阁内满是酒醉□□之人,全然没人注意到刘雄的身影,他几个来回便将所需所闻尽收囊中,又趁着夜色返回寿福宫。
此刻,寿福宫西厢房内,依旧烛光闪烁,刘雄心知李胥一直在等他回命,急忙叩门入内,将查到种种,事无巨细一一禀报,李胥颔首,提笔记在信纸上,待他收笔吹干墨迹之时,刘雄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出了心中所疑。
“主子,这些东西皆是无用之物,您何必劳心劳力作这些无用功?”
“既知是无用,拿来做个投诚之物,岂不是一劳永逸。”
刘雄眨眨眼,越问越糊涂,只见李胥将那信纸叠好,装入信封递给他,又嘱咐道:“明日你去趟大理寺,将这封信亲自交到林之倾手上,她若问起,你便说我在茶楼雅间等她。”
“她若没问起呢?”
“那她便是个局外人,不过是歪打正着而已,可忽略不理了。”
刘雄依言接过信封,谨慎收好,翌日清早便去了大理寺,而李胥则在雅间内恭候林之倾大驾,果不其然,只一盏茶的功夫,雅间外便响起了脚步声,刘雄将人引进雅间后,独自守在门外。
林之倾倒不似头次见面时这般拘谨客套,撩袍坐于李胥对侧,起手为自己倒了杯茶,略微斟酌后道:“殿下此举何意?”说罢,从袖中取出一物,打开后平铺于圆桌之上。
“正如林大人信上所见,本王不过是为你解惑。”
“殿下怎如此笃定,此信所载乃我所求?况且,侍郎一案归刑部审理,而此事早已结案,这东西该交由刑部处置才是。”
李胥扫了眼桌上信笺,笑而不语,上头所载,的确没什么值得注目之处,简而言之,便是案发后老鸨子怕惹祸上身,早将昙茉房内,里里外外清扫干净,整个ji阁没有目击命案之人,更毫无可循之迹,可谓是彻底销赃灭迹了。
漱春楼行事如此干净利落,倒是令林之倾始料未及,看到信笺那刻,她的心下确有些意外之喜,只是读完后,空余失望之情。
见李胥默不作声,林之倾便自行说明来意:“信上内容我已了然,谢殿下解惑,然我愿赴殿下雅阁之约,并不仅仅为了聊表感谢之情,而是着实好奇,殿下这一次次故意试探,究竟意欲何为?望殿下能坦诚相告!”
“兵部侍郎乃我派人所杀。”
“襄王殿下!”林之倾惊呼出声,随即呼吸一窒,竟有些语塞,急忙喝口茶压压惊,又抬眸认真瞧了几眼李胥,却见他神色自若,态度坦然。
林之倾深吸了几口气,放下手中茶盏,开口道:“那不寻常的尸僵也是殿下的杰作?”
“是的,果然一切都逃不过林大人的慧眼。”李胥毫无避讳,坦诚直言。
“呵呵,殿下为了自己表兄,竟能铤而走险诛杀朝廷命官,如今是怀疑我和当年世子之死有牵连?故邀我来摊牌?”
“不,恰恰相反,本王是想邀林大人一同查明表兄之死的真相。”
李胥起身,主动为林之倾斟茶,她倒也不推辞,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水面泛起涟漪,杯中的茶叶一览无遗,林之倾暗想,所谓明人不说暗话,大抵便是如今这副局面吧。
“殿下真是胆大啊……”林之倾侧目,看向窗外,轻叹道:“如斯作法,怕是会惊动许多人。”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想要探求重重掩盖后的真相,定然需用非常手段,不过让本王意外的是,没寻到那心虚之人,倒是让相助之人率先浮出水面。”
李胥胆大心细,做事果决,让林之倾不禁另眼看待,此刻茶水热气不断上涌,她将茶盏放回桌面,杯中随波逐流的茶叶,跟随外力开始兜兜转转,看似毫无章程,最后却是团团抱住,沉于杯底,一如林之倾此时心境。
二人隔着一张圆桌,却心思各异,李胥久居封地,对崔皓惨死一事当中的内情知之甚少,得大理寺卿相助,才能获知更多的细节。而对于林之倾而言,她苦守盛京五年,几经波澜却始终无法揭开崔皓死因,如今借襄王之手,合侯府之力,定能掀开尘封已久的秘密,这是她此生唯一的机会,须得牢牢把握住!
林之倾思忖片刻后,话音飘渺,徐徐道来:“五年前,落均于书院中殒命,出手之人下手狠准,也是一刀毙命,唯一诡异之处便是尸僵。永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