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浩然却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只闷着头抽烟,也没说进病房去守着慕安安,更没离开医院回家的意思,似要在慕安安病房门口坐成望夫石。
不多会儿,几个医生从病房出来,有个医生郝杰认识名叫时闵之,只因他和季浩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所以他一眼就认出了他,只见他送走了其他几位医生后,一手插兜,慢慢渡步到季浩然跟前。
季浩然只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便继续垂着头抽烟。
时闵之脸上不知被谁打了,右脸颊青红一片,肿的跟发面窝窝般,可却不影响他帅气的五官,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季浩然冷声警告:“季浩然,安安已经和你离婚了,你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你适可而止。”
语气不可谓不嚣张。
季浩然夹烟的手手背上青筋绷起,郝杰甚至能听到他因愤怒上下牙直打颤的咯咯声。
就在他以为季浩然要上去打时闵之时,季浩然却似顾及着什么深吸口气,喉咙里发出短促的呵斥声:“滚。”
时闵之轻嗤了声,转身回了病房。
接着,病房门响起慕安安细微的焦急问话声:“闵之,谁打你了?”
时闵之:“没有,刚才下楼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不打紧的。”
郝杰这次彻底掰扯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季浩然闻言深吸口气,猛地从座位上起身:“我下楼买包烟,你帮我回家拿一床被褥过来。”
“哈?”没等郝杰想明白,季浩然已快步下了楼。
郝杰只得照办。
.........
慕安安第二天早上睡醒后,时闵之例行去查房。
因慕怀瑾那边还需要秦姨亲自照料,秦姨一早就去了。谭白桃这几天是请假来医院守着慕安安的,恰好今天假期到期只得去上班了。
于是,病房里只剩慕安安一个人。
她拔掉氧气罩,双手撑着床榻想要下床去厕所,人刚双脚落地,顿时头晕目眩起来,忙用双手撑着床稳定身形,与此同时,只闻“咣当”一声,一杯的温开水洒在她裤腿上。
却是她右手一个不留意扫落了上面的水杯。
慕安安忙弯腰要把水杯从地上捡起来。
下一秒,病房门忽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迅疾的黑色身影先一步弯腰帮她把地上水杯捡起来,边极其自然的撸起她裤腿查看,急切的问:“有没有烫到?”
却是昨晚来病房大声质问她的季浩然。
他眉眼已不复昨晚Yin蛰,两眼下隐着黑青,帅气的下颌布满青色的胡茬,较之前慵懒的帅气,更多了点颓废的美~感。
慕安安不知他人怎么忽然出现在这,害怕的倒抽一口凉气。她忙弯腰放下裤腿,说出的话也变得磕磕巴巴的:“没,没事。”
季浩然见她抗拒的动作,站起身唇抿的紧紧的,似十分不悦。
可到底没说什么,甚至好脾气的把她扶在床~上坐着,头也不回的帮她又倒了一杯水端过来,送到她唇边。
慕安安人虽失忆了,可也大致知道她和季浩然,还有那名所谓的姜棠棠的狗血八卦。
可就算她当初嫁给他动机不纯,可他不是也一直喜欢姜棠棠不顾及她这个妻子的颜面吗?
而且他甚至为了姜棠棠,还屡次三番的折辱她这个妻子。
现在她如愿和他离婚了,再没占着季太太的名头。
他也能大方的娶了旧爱姜棠棠,无论怎么着,也不该是现在跑她这里献殷勤。
所以,他干嘛做出这种她只要抗拒,他就不高兴的姿态?更恐吓她这辈子只能做季太太。
慕安安歪头想了想,毕竟她之前把他当替身的事做的不对,决定好心的原谅他昨晚对她的无理:“你不去看看姜小姐吗?”
她话音方落,季浩然眉峰拧起,轻嗤一声:“她不用。”
慕安安一噎,脸上微笑减淡了些:“那你不用上班吗?”
季浩然只觉心头窒闷的疼。
他还没做什么呢,她都害怕的要赶他走!
若他当真对她做了什么呢?是不是就又要和之前那样躲着他了?
遂忍着怒火撩起眼皮看她,冷不丁的道:“也不用,安安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只签订了离婚协议,还没去领离婚证。”
慕安安呼吸变得急促几分,硬着头皮道:“那——”
季浩然慢条斯理的拿着茶杯朝她嘴边倾斜一点,便于她喝水,边随意的说:“按照法律意义上讲,我们现在还是合法夫妻,我这个丈夫照顾你,天经地义。”
慕安安现在怎可能记得起这些,忙要回想,念头刚一动,后脑勺就开始疼痛。
索性不想了,直接破罐子破摔,迟疑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妨碍到你和姜棠棠了?问我什么时候和你办离婚证吗?”
季浩然闻言只觉胸腹间气血横冲直撞,脸色倏然变得铁青。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慕安安这么伶牙俐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