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彦昭便站在她身后笑着看她,满脸宠溺。
打打闹闹已是亥时末,院里烟花炮竹都也燃尽,众人各个回房。
宁歆歆抱着梁彦昭的胳膊往内室走,与他讲自己小时候的恶劣事件,“在我们那里,有一种炮仗叫摔炮,往地上一扔就能炸开。过完年,我跟发小一起写功课,把摔炮仍在他的板凳上,他没看就坐下了。”
说到这里就开始笑,“然后那个炮仗就被他坐炸了,人都给吓傻了,过年新买的裤子也破了好大一个洞,坐我们家哭了半个时辰。”
梁彦昭闻言大笑,心说这倒是像歆歆能做出来的事,“后来呢?”
“后来我外祖母就让我道歉,”宁歆歆哼了一声,“但是他不乐意,非要把我裤子炸了才行。我不服,又打了他一顿。”
梁彦昭笑着揉了揉她发心,暗暗许愿,若他有这么个小女儿,定养的比歆歆更骄纵。
二人沐浴、上床已到了子时,宁歆歆看了看滴漏:“坚持一下,子时正刻再睡,我便是守岁成功了。”
“好,”梁彦昭支着下颌,侧身看她。
宁歆歆这话撂下还没半刻,上一瞬还在与梁彦昭聊着天,下一瞬就枕着人胳膊睡着了。
梁彦昭就搂着她,轻轻拍她,待子时正到,才轻轻在她唇边落下一吻,“娇娇儿,新岁欢喜。”
第118章 地锅鸡 食肆开张。
吃喝玩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南潞的规矩是, 腊月二十六封玺,正月初一行祭天大典,大典过后开玺,正月初四便要开朝。
梁彦昭的腹部贯穿伤, 若在现代可以缝合, 大约十来日便可以拆线, 可如今是古代,全靠自我修复,自没有那么快, 尤其中间还经了一次伤口感染。
可饶是如此,近一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伤口愈合。
想到正月初四那日开朝, 也不会有多少政事要议,多是务务虚, 梁彦昭便早起去上朝了。
宁歆歆午睡后醒来, 发现梁彦昭果真已然回府, 正在她身旁看书,手里是一本《论衡》。
她爬到梁彦昭身上, 避开伤口、叠在他胸前啃他一口, “今日上朝站得久吗?身上可有不舒服?”
“没站多久, ”梁彦昭将她散下的青丝别到耳后,“在府上休养这么些日子,早也养好了。”
年前被拘了十日有余, 年后又陪着宁歆歆整日里吃睡, 他如今身子的确已养得非常不错。
宁歆歆又问:“几时回来的?可稍睡了会子?”
“回来有些时候了, 稍歪了歪,大约昨日睡得早,并不多困倦, 不多时便醒了。”梁彦昭认认真真答。
“那便好,”宁歆歆说着又翻身躺下,“再搂搂我。”
“歆歆今日里有什么安排?”
明日便是初五,坊间开市,宁歆歆的食肆也要开张。
“淑惠姑姑已去了食肆查看,我想着等下带副对联过去,再添几张酒望。一会儿从石磨胡同里走,把印好的交子给田婶子她们送去。”
宁歆歆所说这交子其实是食肆自行印制、卡章的无门槛优惠券,为前期宣传之用,除了田婶子她们,梁玉瑾还发了不少给官家小姐,芸娘也派给了夫人们。
这有点类似于宋代最初流通的交子,尚未经官府认证,而由商人自行发行,宁歆歆便也叫它“交子”。
“对联可备好了?”
“没呢,要不然我能放心大胆在这睡晌觉?”宁歆歆闭着眼,环着梁彦昭窄腰,“就等你回家现写呢。”
梁彦昭放下书卷,低头戳了戳她鼻尖,调侃道:“明日开张,现在才写,岂非是现上轿现扎耳朵眼儿?”
“非也非也,”宁歆歆也捏了捏他腰侧,“我这几日苦思冥想,刚才酝酿出个对仗颇工整的对子,合时合宜。”
真实情况是,她一直在回忆现代那些商铺的对联,有个她觉得吉利又顺口的,想了几天终于想了起来。
“那起身吧,”梁彦昭拍拍宁歆歆,“还有好些事情要做。”
“行吧行吧,”宁歆歆不情不愿地睁眼,唧唧歪歪地坐起来,“那我要你给我绾发,给我画眉。”
梁彦昭自己穿上外衫,又从旁边衣架上拿了宁歆歆的衣裳,俯身笑问她:“还要不要夫君为你更衣?”
宁歆歆双手展开,扬起下巴大声道:“要!”
谁不想做个老公宝女呢?
嫁人吗?如同瘫痪那种。
——
人境庐。
宁歆歆左右手各执一条洒金红纸,问梁彦昭:“要不要给你打一下格子啊?”
这么抽象的长度,应该不好控制字码间距吧。
梁彦昭正拿着个米黄釉砚滴调墨,闻言抬头,“不必。”
“啊......”宁歆歆往前一步,“那是不是要折出印痕,方便落笔呀?”
梁彦昭从笔架上取了支中毫,又抬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