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出手、想回击,也是人之常情。”
皇后仍是笑着,却将自己的手轻轻抽了出来,“陛下,臣妾这次,大约是要站在昭儿这头了。”
——
重华宫。
夜宴时刻将至,宁歆歆正由梁彦昭帮着戴上凤冠。
梁彦昭自菱花镜子里看她,问:“歆歆,若我做了坏事,你还仍会心悦于我吗?”
宁歆歆不以为意,“得看是什么坏事,你要是在外头有了旁的女子……”
她回头,“那我死也不会原谅你,还得顺道让你尝尝……”她以手作刀在梁彦昭眼前划过,“我老宁家的祖传有痛阉割术。”
梁彦昭失笑,“这定然不会。”
宁歆歆轻哼一声,“那就没事。”
不知道梁遇明说的是什么事,但是管理偌大国家哪能心慈手软呢,他芯子是好的,便做些坏事,那定也是形势所迫。
宁歆歆想,我总是信他的。
“但是……”宁歆歆又道,“遇明,我们那里有一句话。”
“什么话?”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宁歆歆起身,盯着梁彦昭看,“所以,你要迫不得已做了什么坏事,我当然还是会一如继往爱你,但是会生气,可能还会骂你。所以……”
宁歆歆笑了笑,“你可千万捂紧了,别让我知道。”
不过也没所谓啦,政事公事那些,自己向来就不关心,梁遇明自幼习帝王术,做的决定肯定都是对的!
——
酉正,保和殿开宴。
今日虽名为君臣同庆,实则便是为盛郡王作生辰,如今已持续了十余年,各位大臣心照不宣。
若说多少有点不习惯的地方,那便是先前圣人右下首的位置由盛郡王夫妇改成了太子夫妇,盛郡王夫妇挪到了左下首。
这位置安排倒也没错,只是看着有些不舒坦,总觉得怪怪的。
照规矩,六冷盘上完,开始上热菜时便能动筷。
建平帝便也这时候携皇后起来带了三杯酒。
年年祝酒辞也都差不多,大约便是众卿今岁辛苦,来年还望继续;祈愿南潞风调雨顺、国运昌隆;贺盛郡王生辰之喜等等。
今日顶多加了句,“见太子身体康健,朕心甚慰”。
坐他下首那个“身体康健”的太子,脸上一贯温和,三杯接连饮尽,不见一丝笑意。
第二轮带酒,建平帝点了梁彦昭。
宁歆歆与他一同站起,听着身侧夫君文采斐然、行云流水的祝酒辞,直觉脸面贴金,个头都仿佛平白高了不少。
尤其是看得对面陆千澄嫉妒欲狂、滋啦冒火的眼神时,这快乐还要再翻一倍。
遇明往年不在,想必这时候带酒的该是盛郡王与她吧。
宁歆歆甚至还抬了抬下巴,遥遥对着陆千澄举了举杯,畅快饮下后笑意漫了全脸。
第三轮才是梁正晖携陆千澄起来带酒,宁歆歆头也没抬,扒拉着眼前凉菜,只卡着时辰饮酒。
还在心里啧啧出声:盛郡王这文采,起码落后老梁八十个大儒。
梁正晖带酒时,便死死盯着梁彦昭,见他悉数饮下,方才落了座。
宁歆歆只抬头一下,便看到了梁正晖锋利的目光落到了梁彦昭身上。
“遇明,”她悄悄拉了拉梁彦昭袖子,“盛郡王瞪你!”
梁彦昭笑着捏了捏她手,“他不是在瞪我,只是在看我有没有饮尽杯中酒。”
“为什么啊?”
宁歆歆不解,梁正晖对酒桌礼仪要求这么高?是怕老梁养鱼?
“因为他在酒里下了药。”
“哦……”宁歆歆点头。
反应过来后她大惊出声:“不对!你说什么!”
“莫怕,我已着人换了。”
“吓死我了,”宁歆歆跺了跺脚,“真是讨人厌。”
“莫气。”梁彦昭给她夹了筷子鸭信。
“你大概已经见怪不怪了吧,”宁歆歆忽然有些失落。
想到皇后和赵嬷嬷之前所言,梁彦昭自五六岁起便像升级打怪一样活着。
她又有些心疼。
“我可以偷偷抱抱你吗?”宁歆歆看了看下面乌压压一众大臣,轻轻问。
梁彦昭伸开双臂,“歆歆,你可以光明正大抱抱我。”
宁歆歆环视一遭,见人没看这边,快速双手抱住了梁彦昭,但也只是贴了一下就马上分开了。
可这悄咪咪、暗戳戳的一个拥抱,也足够使她心情变好。
此时热菜也上到了第五个。
宁歆歆数了数,“遇明,下一个是我的菜。”
“嗯?”
“就是上一次我去司膳监做芙蓉引时,听到御厨们在讨论这个菜,就与大家一同商量了商量,他们当时就说会作腊八宴最后一道热菜。”
说话功夫,“宁歆歆的菜”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