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雪这几年长大了些,已经在小姐姐们的耐心教导下学会了自己盘各种头发,虽然比起唐果的熟练,她的动作明显生疏不少,但好歹盘得可以看了。
不会像小时候,她妈妈刚走那会儿,自己都不会梳头发,披散着去俱乐部,沈冰年想帮她扎起来,结果更加弄得乱七八糟,还把她扯疼了,最后还是周嘉阳从裤兜里掏出一面小镜子,让她拿着,然后教她怎么梳低马尾。
她当时才七岁,手小,头发又密,根本梳不好别的发型,低马尾虽然不如高马尾好看,更没有双马尾那么可爱,好歹能自己把头发梳起来,不至于要剪成短发。
就这样,直到去花滑中心遇到美丽的冰舞小姐姐们之前,如果没有小姨帮她梳,她就只扎低马尾。
唐果他们在用盥洗室的镜子化妆梳头,姜映雪就坐在靠近门口的换衣镜前,一点一点把头发盘起来,沈冰年一个接一个地给她递黑色一字夹,看着她那头又黑又亮的长发慢慢变成好看的形状,心里有些感慨。
他至今记得周嘉阳掏出小镜子让她捧着看,帮她扎起头发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依然是他人生中见过最温馨一幕。
当然他也很好奇,为什么周教练一个大男人,还随身带一面小镜子。要不是他平时形象邋遢,沈冰年都怀疑他是自恋到一定份上了,比如烧烤卖到一半歇下来时,掏出镜子揽镜自怜一下什么的……
沈冰年最后把一大朵暗红的花型发卡给她,固定在发包上,今天的盘发就完成了。
有些老气的斗牛舞女伴发型,她盘起来居然有种特殊的可爱。
“沈冰年,化妆品在哪儿?”
“箱子里。”沈冰年打开她的银粉行李箱,他收拾的箱子,最清楚东西放在哪里,准确无误地拿出来,递给她。
化妆品是为了这个赛季的比赛特意去买的,之前在少年组姜映雪并没有特意化妆,只会涂一层口红,上一点眼影,他们现在升组了,又是需要明艳妆容的斗牛舞,她稚气未脱的样子不化浓妆不行。
姜映雪打开那个满满当当的化妆包,一样一样往外拿,每一样都看一下名称:“洗面nai在哪儿呢?”
“……那你早上是用什么洗的脸?”
“当然是用水啊,不然呢?”
这回答没毛病,沈冰年自己也是用水洗的,但是他看姜映雪这样子,忍不住问:“你该不会现在才第一次看这些东西吧?”
“是啊,你不是从原位拿出来的吗?”
“我的天……那你会不会用啊。”这么多东西,沈冰年看着都长得差不多,随手拿过几瓶,什么霜,什么ru,脑子里对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为零,一片茫然,心里有些担忧。
姜映雪很淡定地说:“放心吧,我知道怎么用,已经提前关注了好几个美妆博主,首先要用洗面nai……找到了!”
她拿着一支洗面nai进盥洗室,跟唐果挤了挤,洗了把脸,期间唐果一边给自己涂遮瑕,一边不忘指点她两句:“在脸上涂开,搓揉几下,再把泡沫洗干净就好了。”
酒店里暖气足,沈冰年着急得有些热,把房间门打开了一小条缝透气。
姜映雪倒是有条不紊,她洗完脸走出来,根据自己记住的步骤,当真一瓶一瓶地往脸上涂抹那些东西,前两三瓶涂下去肤色并没有改变,然后才慢慢有了化妆的痕迹。
沈冰年看着看着觉得不太对:“化妆一般都是把自己化白一点的吧?我怎么觉得你这化完妆比原来还黄了?”
小姑娘原来的肤色是很嫩很嫩的白色,看上去就软软的,这一化妆都没有原来那种水灵灵的感觉了。
姜映雪照了照镜子,掏出手机对比:“没画错,你这么看,我跟她的肤色是不是一样了?”
她是照着以往跳斗牛舞的选手化的妆,底色就是这样,她又照着涂了烈焰红唇。
沈冰年一看,确实是这个样子没错,只是硬生生把一个可爱小姑娘装扮得成熟了好多岁,但是和发型衣服搭配着看,又还挺合适。
假如没有见过先前的她,现在的样子也十分美丽。
姜映雪不愧是考第一的脑子,第一次化妆居然让她自己完成下来了,只差最后一步,大浓妆需要画眼线,她拿着眼线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动手,一碰眼睛就眨得厉害。
涂了烈焰红唇的小姑娘正有些不知所措,盯着镜子里像是二十年后的自己发呆,忽然听到打开的那条门缝边传来对话声。
“让你不要眨眼睛你还眨,眼线都花了,赶紧把粉底和眼线笔拿出来。”
“爸,到那边再弄吧,我想过去看男单的比赛,快来不及了……”
姜映雪透过镜子,看到那条门缝里站在一对父女,应该也是参加这次比赛的女选手,父亲帮她背着包,一手拎着冰鞋包,一手提着大保温杯。
“其他选手都是自己化的妆,就你什么都要老爸来,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自己化?”
“我才十五岁嘛,他们都是哥哥姐姐啊……”
他们说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