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想法哄哄他才好。
那就等老夫人贺生的时候把酥饼补上,再给他誊抄一份《治国十策》。
这本册子她看了都觉得所收获,楚昕定然会受益匪浅。
接下来几日,杨妧白天忙着给秦老夫人做中衣,晚上则抄录《治国十策》。
杨怀宣得了教训,夜里早早上床歇下,若是早晨醒得早,会先点上火盆再开始温书。
清娘道:“我看怀宣和六姑娘身子都不太壮实,干脆跟我学打拳吧,别的不说,能少生两场病。”
杨妧欣然答应。
关氏却在为秦老夫人的寿礼发愁。
中衣是杨妧的孝心,她身为外甥媳妇也得有自己的孝敬。
像荷包香囊之类,都是小姑娘家学了针线互相送,她送不太合适;而古玩玉器之类的东西,关氏买不起,也没那个眼力价。
思量来思量去,关氏决定蒸几样花饽饽。
杨妧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可又怀疑关氏是否有这个手艺,毕竟印象里,关氏没怎么下过厨房。
关氏傲然道:“我只是不想做给别人吃而已,不等于我不会。我年轻时候也是个心灵手巧的,要不怎么能生出你来?”
杨妧捧腹,觉得把关氏接出来再正确不过。
在杨家,关氏可不曾这般意气风发,而她们母女也不曾这般亲近顽笑。
杨家接连吃了三四天花饽饽,关氏终于凑齐了想要的寿礼。
一对大寿桃和三对小饽饽。
小饽饽分别是象征着连年有余的莲籽、代表着富裕饱足的元宝和意喻着甜蜜顺心的枣饽饽。
杨怀宣在上面点了红点,看着非常喜庆。
生辰当天,关氏穿了蜜合色祥云暗纹杭绸褙子,葱绿色马面裙,裙子上镶了半尺宽的襕边,绣着金黄的忍冬花、粉紫的芙蓉和大红的海棠花,色彩鲜亮却不落俗套。
杨妧将视线投向她手里的细棉布包裹,不由抿唇微笑。
她喜欢这样的关氏。
前世,她怕陆知萍嘲笑,每次婆婆过生日都会千叮咛万嘱咐,让关氏准备贵重的贺礼,有几次还偷偷买了上好的羊脂玉把件,假作是关氏送的礼。
关氏每次去陆府都陪着小心,生怕行差踏错落了她的面子。
可关氏越拘谨,杨妧越气恼,觉得关氏举止不大方。
现在想想,过去的自己才真正是个笑话!
本来娘家不富裕,却要打肿脸充胖子,平白便宜了陆家人。
杨妧低叹声,亲昵地靠在关氏肩头,唤了声“娘。”
关氏推她一把,“去,两个小的都坐得端端正正,你怎么还斜着歪着?别把我衣裳压住褶子来,今天头一遭上身。”
杨妧不满地抱怨,“娘,这是我给您做的衣裳。”
“不应该吗?之前你的衣裳可都是我做的,”关氏低笑,伸手帮她正一下金钗,“刚梳齐整的头发又蹭毛糙了。”
顺势搂住杨妧肩膀轻轻拍了两下。
杨婵刮着小脸蛋,做个“不知羞”的表情。
杨妧轻斥,“敢笑话姐,以后不对你好了。”
说笑间,马车停在国公府角门。
正巧廖家的马车也刚到。
廖十四站在门口,别有意味地看着杨妧先抱下杨婵,又抱下杨怀宣,然后扶着关氏下来。
最后春笑提着只大包裹从车里钻出来。
杨妧跟廖十四见礼,分别引见了各自的娘亲。
廖十四盈盈笑道:“府上马车真是宽敞,我家的就不行,最多坐四人就侧不开身。”
杨妧神情坦然地说:“这是从茂安车马行雇的车,挤一挤能坐下。”
黑漆车身上明晃晃的“茂安”两个白漆字,难道她看不见?
两家人互相谦让着往里走,庄嬷嬷跟红枣小跑着迎出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真是巧,廖太太跟三太太赶一块儿了,原该早些往外迎,老夫人又吩咐厨房加菜,不成想让贵客久等了,是老奴的不是。”
说着就要往地上跪。
廖十四手疾眼快,一把扶住她,“嬷嬷切莫如此,说起来竟是我们来早了,娘跟我惦念着老夫人寿诞,心急了些。不过倒是赶巧,正遇上杨家太太和姑娘少爷。”
这番话说得很动听,只除了略有谄媚奉承之意。
庄嬷嬷果然非常高兴,热络地说:“姑娘们之前都见过,两位太太和小少爷是头一次来……老夫人老早就盼着,说姑娘们教得这么好,太太必然都知书达理进退有方……先前菜单子已经拟好了,谁知早上管事竟然采买到极新鲜的鳜鱼,老夫人吩咐中午做上。”
廖太太感叹不已,“这个时节买到活鳜鱼确实难得,我们跟着尝个鲜。”
一路庄嬷嬷指点着府里建筑,这处楼阁是用来做什么的,那处水榭是几时建的,廖太太连连附和,“水榭盖得好,真对满湖风光,楼阁建得也妙,放眼望去都是竹,真难为是怎么想出来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