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尧懒得辩解,言简意赅道:“就单纯的不想唱。”
“……”真是个任性的祖宗。
狍子深吸一口气,无奈地哄道,“我钱都收了,姐,就当我求求你了。你也知道,我女朋友都好几个月没买包了,昨天还跟我发脾气说我这个月的小费怎么那么少……”
冬尧不想听他废话,直截了当地阻断他的絮叨:“要唱你自己唱。”
话毕,电话就被她撂了。
……
冬尧到“时光”酒吧门口的时候,就看见狍子正郁闷地蹲在门口抽烟。
狍子也看到了冬尧,赶紧上前殷勤地替她拿吉他,却被冬尧一手拍掉。
“冬尧姐,这客人还真是豪,刚才又多甩了五千,说今晚非得听你唱这首歌。”
“有钱好啊,最好能拿钱砸死我。”冬尧越过他身边,兀自朝酒吧里里头走去。
狍子不死心地追在后头,嬉皮笑脸道:“砸死你不可能,砸晕你倒是很有这可能。”
冬尧弯着唇角笑,没接话。
“姐,到底咋说呀?”
冬尧头也不回地往里走:“都说了你自己唱。”
“别啊姐,你别逗我了,人家要你唱,我可不值钱。”
室内暖气足,冬尧将外套拉链打开,忽然回头瞥了狍子一眼:“哪个客人?”
狍子眸光骤亮,手指往远处一指:“喏,角落那个。”
冬尧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知为何,在某一个瞬间,心脏莫名一紧。
酒吧灯光昏暗,偶尔几束绚烂的彩光划落,角落的男子穿了一身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此刻,他正瞧着自己,嘴角弯着礼貌的弧度,眼神里带了几分意味深长。
原本一颗悬着的心倏地落下。不知是意料之中,还是意料之外,她竟有几分庆幸,又有几分遗憾。
这人虽瞧着有几分眼熟,但绝不是她猜测的那个人。
冬尧收回视线,将外套脱下,里头是一件短款黑色背心,堪堪遮住肚脐,露出一小截腰腹。她小腹很平整,一点赘rou都没有,纤细腰肢下,是两条修长笔直的腿,还白得晃眼。
她将外套搭在细瘦的手腕上,转身欲朝后台走去。
狍子见没了下文,赶紧追问道:“冬尧姐,你这是同意唱了吗?”
冬尧笑着睇他一眼:“谁说我要唱了?”
狍子都快哭了:“姐……你别这样。”
冬尧不理她,继续朝后台走。
进了后台,冬尧把吉他取下来放地上,刚一扭头就看到狍子紧跟在身后,差点撞到她。
冬尧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让让。”
“姐……”狍子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
这一嗓子,喊的她心软。
冬尧从衣服口袋里掏了根烟出来抿在红唇间,斜睨他一眼:“瞧你这点出息。”
狍子很识趣地掏出打火机来给她点火。
冬尧侧着脸朝他借火,隔着迷蒙的烟雾,轻吸一口:“好了,你过去找人商量下,要是能加到两万我就唱,行了吧?”
“真的吗姐?”狍子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有点难以置信,“你真的答应了?”
一缕薄烟从她樱红的唇瓣间悠悠吐出,冬尧的面容在不断缭绕的迷雾后更为清冷。她嘴角还挂着朦胧的笑意:“是啊,谁会和人名币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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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陈子俊电话的时候,他正欣赏着眼前这幅几乎霸占了整面红墙的涂鸦。
像这样成片成墙的涂鸦,记忆中的半岛有很多。
“你赢了,我愿赌服输。”电话里的男声将他的思绪逐渐拉回现实。
无言片刻,他扯着懒洋洋的嗓音,自嘲地笑了一声:“你看,还不是为了钱。”
气氛蓦然安静下来,须臾后,陈子俊才缓声道:“不是,我还以为……”他说到一半,忽然识趣地打住,将话锋一转,“算了,不说这些了。那现在怎么着,我拨视频过去,你接一下啊?”
他从口袋里摸出根烟来衔在嘴里,淡淡地应了声:“嗯。”
……
小巷里,路灯暗淡,宴燃侧身倚靠在一辆黑色卡宴上,半张脸淹没在暗影里,看不清情绪。他垂着头,俯视着手机屏幕,而此刻,屏幕上正直播着酒吧里发生的一切。
舞台的灯光逐渐暗下,只剩头顶几盏绚烂的彩光带在转动,偶尔几道光影落下,照亮一张Jing细冷艳的面容。
多年不见,她长大了,成熟了,退去了年少的稚嫩与青涩,容貌更胜从前。如果从前他觉得她漂亮,那么此刻,她足以惊艳昏暗。
冬尧阖着眼坐在舞台的正中央,周身缭绕着寥寥青烟,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下一刻,音乐响起,女人略带清冷和缱绻的声线从屏幕那侧缓缓流淌而来。
宴然从未想过,再见面的时候,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听她唱歌,还像从前那样。不同的是,从前她的眼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