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既逢望着瞬间空荡荡的酒馆,以及快要将头埋到算盘上的老板,思索再三决定先把牛rou嚼烂再说。
偏那牛rou又干又硬,让叔既逢不得不当着左青月的面轮换着用左右腮帮子嚼了好一会儿,又灌了一口甜酒才成功咽下。
“怎么,不认识我了?”左青月拉过一张歪歪斜斜的凳子,吱嘎一声坐下去,“叔大侠?叔老大?”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老大”,叔既逢就浑身不爽利,干脆道:“闭嘴。”
这两字可把埋头数算盘的老板吓坏了,生怕左庄主一发怒砸坏了他本就不结实的桌椅板凳,掀了他原本漏风的屋顶。
不过意外的是,老板不仅没有看到左青月发怒,还很惊悚的听他笑得一脸灿烂:“遵命,叔老大~”
“......”叔既逢懒得啰嗦,饭也不想吃了,哪怕亏银子也坐不下去了,抓起一块牛rou就要走。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危机时刻老板还是选择勇敢抬头,当着左青月的面小声提醒了一句:“那个…公子你还没付饭钱…”
叔既逢看了一眼老板颤抖的双手,为表善意给了个微笑,谁知老板吓得一抖,不小心把算盘都带翻到了地上。
叔既逢就纳闷了:我这张脸笑起来很吓人吗?
等付完钱回头一看,发现是左青月站到了他身后。
刚好这时老板的妻子出来,一瞧见左青月像老熟人一样寒暄起来:“哎呀呀左庄主,不吃点就走吗?”
“不了,今天不饿。”左青月跟着叔既逢走出了酒馆,不忘回头叮嘱,“下回来喝酒,松花酿,多给我留着点。”
“一定一定。”老板娘很爽快的答应到。
老板吓得要去捂他娘子的嘴:“我的亲夫人啊!左青月的钱你也赚?不怕到时候是有命赚没命花?长点心吧你!”
老板娘直接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听信了谣言,左庄主可是个大好人!关键啊,是人长得还好看。”
老板连连摇头:“完了完了,真是造孽啊!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当事人左青月装作没听见屋里的对话,跟在叔既逢身后闲庭信步,先前打招呼的那个小伙则牵着马远远的走在后面。
叔既逢眼观鼻鼻观心地走了一段,问道:“你的马,要多少银子?”
左青月很是无辜,摸了摸鼻子:“提钱多伤感情啊!我还以为叔老大是要去我们青月山庄喝茶呢。”
“什么叫去你们青月山庄?”
“呐,叔老大仔细看看,遥远的前面是不是有几点微弱的灯火在亮着?不瞒你说,那就是我们青月山庄。”
还真是!叔既逢立即转身往回走:敢情这一顿逃跑,是从客栈跑到了狼窝?都是吃了没买黄历的亏啊!
左青月在后面慢悠悠道:“住青月山庄不要银子。”
不要银子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拐着弯说自己穷吗?士可杀不可辱,叔既逢抬高下巴义正严辞:“我看起来会缺银子吗?”
左青月笑眯眯道:“当然不会,只是在下以为云山风教的人不爱钱,所以出门都不带银子。”
“什么云山风教?没听过。”叔既逢装听不懂。出门在外得低调,师父说过,那些江湖人特别喜欢找世外云山的比试,这左青月不会是刚刚输了不甘心,还想加一场吧?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一阵妖风吹过,随后空中飘来一股淡香,接着一位年轻女子凭空出现在他们眼前。
此女子看着温柔内敛,妆发衣着无一不大家闺秀,但细看之下,那微浓的眉毛和倒勾的眼角却透出了一丝隐藏的凌厉。
女子出声道:“我叫沈子伊,二位朋友叫什么?”
这月黑风高荒山野岭的,突然出来一个美女,任谁都要忌惮积分,叔既逢初入江湖可不敢随便搭话,直接选择视而不见。
左青月偏多此一举帮他答了:“回沈大美人,在下左青月,我身旁这位公子叫叔既逢,是我的救命恩人。”
叔既逢冷冷斜了一眼多事的左青月,心想:还恩人呢,有这么坑救命恩人的吗?
沈子伊打量了两人一番,腼腆一笑,问道:“二位是…好友?知己?”
左青月礼貌万分笑道:“沈大美人好眼光,我与叔公子一见如故,早已是生死之交。”
呵,什么时候成生死之交的?这人还真是自来熟啊,不过才记住了你的名字罢了,说不定哪天还忘了呢。叔既逢懒得听他们瞎扯,掉头就走。
“站住。”沈子伊闪身挡在在他前面,“我还没说你能走!”
这话差点把叔既逢惹笑了,用同样的语气回敬她:“我也没说你能拦我。”
气氛瞬间紧张,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左青月连忙站到中间作和事佬:“两位,你们看今晚的月色这么好,要不要到我山庄吃杯茶?”
沈子伊看都不看他,从怀里掏出一枚扳指往手指上一套,之前的温柔腼腆一扫而光,面无表情道:“左公子客气。茶就不必了,我直接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