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既逢收拾好东西上了岸,一路上掂量着自己的钱袋子,只好看菜吃饭,找了家有些老旧的客栈住个两天,感受下当地人的风俗。
这客栈老板娘比客栈看起来更老,举着根蜡烛凑到叔既逢面前叮嘱道:“这位小兄弟啊你在这住着啊,尽量啊人多的时候出去,现在可不不是很安全啊!”
叔既逢瞧着烛火都快要燎到自己的眉毛了,不得不乖乖点头答应:“······多谢前辈提醒,我尽量不早晚出行。”
叔既逢果然说到做到,完全忘了自己当初住下来的初衷,两日都早睡晚起,偶尔抽空在被窝里认真想想赚钱的法子,门都很少出,一整天下来连客栈小二都很难见到他的身影。
但即便这样,他还是没能避开不安宁的事。
说来也巧,那一日临近中午,叔既逢被饿得提前醒了,不得不下楼吃饭,纠结许久狠心点了一份猪蹄。
结果那一盘炖得肥而不腻的卤猪蹄还没啃完,从外面进来一群闹哄哄的人,上来就把一个角落里断了一条腿的桌子围了起来。
叔既逢立即护住自己的盘子,生怕那些人伤及无辜昂贵的猪蹄。此时一个有一点耳熟的声音响起来:
“贺公子,听说你要和我聊聊?”
说话那人站在门外,白衣与墨发齐飞,袖口和银子同色。不正是几天前捂着心口,咳得病入膏肓的美人公子吗?今日怎么都好了?还如此嚣张?
叔既逢抱着猪蹄盘子等着看戏:看别人的热闹开自己的心,这可是他新学会的本领。
美人公子出现后,窄小的客栈门口外渐渐挤满了不少人,破败的窗户上也趴满了看热闹的脑袋,几句议论先后传入叔既逢耳中:
“这左青月,长得这么漂亮,哪里像个男人?我呸!”
“这叫俊俏,懂不懂!难不成非要长成你这样膘肥体壮满脸横rou的,才叫男人?”
“看来那位贺公子今日要倒霉了,左青月出手可不从来不会留情的。”
“这人是谁?没事干嘛要和左庄主聊聊?左庄主可是个大好人啊!”
“他?大好人?”旁边的人嗤之以鼻,“他可是白阎王,左魔头!”
“你才是阎王你才是魔头!你们全家都不是好人!左庄主可是我心中的在世菩萨,我不许你胡说八道!”
最后正主还没动手呢,外面看热闹的反而快要打起来了。
叔既逢心里啧啧称奇,一边往角落看过去——被包围的那位贺公子相貌平平衣着普通,和灰扑扑的墙面自成一体,唯一惹眼的就是他身上正在往外喷涌的正气。
看来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伙,眼里容不得沙子。
只听贺公子中气十足的一吼,墙皮都被吼掉了几块:“没错!就是我!!!左青月,就算你们青月山庄如日中天,我也要说,把莲花派一家三口灭门,你们就是做错了!!我必须得和你谈谈!”
美人公子,不,左青月,像是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歪头温柔一笑反问道:“贺公子的意思是,只动口不动手吗?”
“先动口!实在不行再动手!”
“要不动口就免了?我喜欢直接点。贺公子,是你先出招呢还是我先出招?”
贺公子见他丝毫没有悔过之心,一拍桌子义愤填膺:“别以为你功夫好就可以为所欲为!江湖中有的是正义人士,倒下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出来为莲花派鸣不平!!”
“噢?能见识见识贺公子的正义,是我的荣幸。”左青月嘴角还噙着笑意,手下却是一翻,一颗小石子凌厉凶狠地径直飞向了贺公子。
角落里的贺公子无法闪避,只能举手用剑生生接了这招。只听铛的一声,贺公子瞬间被逼退到墙根,虎口也裂了一道细细的口子。
左青月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又云淡风轻面带微笑地从袖子里飞去一把匕首。
贺公子将三条腿的桌子一翻想勉强借此挡住那把匕首,谁知匕首遇上破烂的桌子如同削泥,贺公子一惊,慌忙侧身避开,最后袖子还是被削掉了半截。
叔既逢万没想到左青月长得和颜悦色甚至有点病气,出起手来竟然这么凶狠,两招下去对面的贺公子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这两人实力太过悬殊,连外行人都能看出来。角落里的店小二已经开始在想等会儿该选哪家棺材铺了。
左青月见贺公子叫嚣得那么义正严辞,实际却如此不经打,有些失望:“这就是你的正义吗,贺公子?所以古人有言,光说不练假把式。”
墙角的贺公子趁着缝隙喘了一大口气,毫不屈服,咬紧牙关:“就算下一刻我贺鸣死在你左青月的手上,也依旧要替莲花派鸣冤!!!”
江左青月觉得好笑,问道:“你替莲花派不服?那有人替你贺公子不服吗?”
没人接话。
一片安静中,叔既逢不小心将一块猪蹄戳出了盘子,掉到地上还咚咚咚地滚了两圈。
等等······
贺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