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姐进到船舱,缩在一个角落里自我安慰:“我觉得我们的船又破又烂,而且我俩也没什么钱,水贼是看不上的······”
“…嗯,是挺破烂的。”叔既逢点头,安心地闭着眼睛,“我觉得你以后可以给你的船立个旗子,然后在上面写个大字。”
“什...什么字?”
“大大的‘穷’字,”叔既逢真诚的建议,“这样就不会被贪财的人误伤了。”
“......”吕姐暂时没时间考虑这个建议了,抬眼看了看他,又有些心虚,“叔老板,其实有些水贼不止劫财,还······劫色······”
叔既逢还是没什么变化,闭眼道:“看来那位排名前三的公子今日危险了。”
吕姐看了看他的腰身和眉眼,幽幽道:“叔老板……那个…其实···你也挺不安全的……”
“你的意思是...?”叔既逢立马睁眼坐直起来,却没好问出下半句话:那依你之见,我的容貌能排第几?
偏吕姐没继续说下去,只一脸紧张地望着对面。
此时对面船上的箭声已经停了下来,灰发婆婆锅盖一掀,冷哼了一声:“就这?扰人清静!”
再一看,坐在窗边的美人公子早已不见了身影。
行刺失败,几位死士面上无任何情绪,统一弃了箭,如蛇一般无声无息地从各个方位攀上了船。
如此训练有素,又合作得宛如一人,倒有点像是宫里出来的。
叔既逢前世在那里干了一辈子的活,极其熟悉他们的手法。虽然这几人比不上夜幕的人,但看着也不像是江湖中人能训练出来的——他们完全就是被控制的杀人傀儡,麻木机械。
叔既逢觉得奇怪:难不成宫里有人要杀这位美人公子?还追到了这穷乡僻壤来了?
与他的冷静不同,角落里的吕姐开始浑身冒冷汗:“唉……大家都平平安安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打打杀杀···拼个你死我活呢?”
“是啊,大家都平平安安富富贵贵的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你死我活你富我穷呢?”叔既逢看着对面的船,顺口接话。
吕姐一个劲地赞同。
外面静悄悄的,即使叔既逢听力警觉,也只能微微察觉到偶有匕首生刺进rou里的声音,或者有人被割喉的闷哼声。
杀人傀儡就是杀人傀儡,只动手不动口,没一句多余的废话。
有一那么瞬间叔既逢觉得似乎看到了上辈子的自己:只杀人不废话,一刀毙命,事了离去,靴底都不沾血。
正在这极其安静的时刻,忽然“轰”一声大响,一位死士被踢了出来,直直飞向叔既逢他们那艘脆弱又破落的小船。
吕姐这次反应迅速,仰天哀嚎到:“完了,我的船!”
话音未落,叔既逢手里的素扇便如蝴蝶一般轻飘飘飞了出去,两相一碰,竟让那撞来的死士改了方向。
吕姐看着那又自己飞回来的扇子,惊得快要呆滞,一味地拍着额头迭声感叹:“娘呀……”
叹完又看着那漂在水里的死士,惋惜道:“孩啊!”
叔既逢收起扇子,问道:“你是他的...家人?”
吕姐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接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叔既逢见状,以为她过于悲痛,便安慰道:“六道轮回,死即是生,想见总能见到的。”
吕姐点点头,双手合十祈祷:“希望他下一个别是轮到畜牲道。”
叔既逢正待说话,对面船身猛然一震,四周卷起一圈一圈的浪花,随即几位高手应声飞出,穿过层层白浪跌入河里。
叔既逢微微挑眉:看来此人除了长得可以外,修为也还不错嘛。
吕姐惊魂未定,指着对面:“叔老板快看,美人公子在最上面!”
“嗯。”叔既逢不用看也知道,船身经过刚刚的震动肯定支撑不了多久。若是换做是自己,也会选择到最高处查看哪里可以成为下一个落脚处。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美人公子选择的下一个落脚处就是他们的小破船。
叔既逢可不想再和宫里的人有牵扯,四目对视下,自认很清楚地传达出了生人勿近、此路不通的意思。
奈何美人公子装作看不见,抱着小nai娃脚尖一点,理所应当地飘了过来。下一刻对面的船轰的一声四分五裂,却不见了那锅盖婆婆的踪影。
叔既逢看了眼前的美人公子:
功夫虽然不错,肤色却有些苍白,又衬着天生红唇,看起来不像是能活长久的———果然是四月花,开不了几时。
这种情况,这种脸,凡是有良心的人见了都会不忍心赶他走。
但叔既逢没有良心。
然而还没等他出言赶客,美人公子又捂着心口咳起嗽来,他怀里的nai娃娃审时度势,挣扎着跳下来,一边往叔既逢走过去一边nai声nai气的叫着:“好······看······哥哥······”
叔既逢吓了一大跳,眼看着白白软软的小rou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