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视线仍不移开,仔细看着她的神色笑道:“无事,就是想着五婶说得在理,我是该留下来照顾婆母。”
五太太听到此神色果然松动,却听阿鱼道:“不过,我也担心四爷没人照顾。”她眼里又生了淡淡焦急,“随便找个人照顾不就成了,你身边那许多丫鬟,哪一个都是好相貌的,做个姨娘……”
连二太太立时就打断她:“五弟妹,这就不劳你Cao心了,陶丫头不跟着去凤翔我才担心,什么姨娘小妾的,他们夫妻感情好,轮不上这些。”
连五太太忙解释道:“二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着四郎媳妇在你身边,我们也好放心。”
阿鱼看她凑到连二太太床边来,便后退一步,“娘,我去外面给五婶端杯茶来。”她起身时便示意连怀衍也跟着出去,等到了外间阿鱼一边倒茶一边问:“五婶对咱们明早走不走这事也太Cao心了,方才三婶她们虽也不认可,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连怀衍将茶接过来,“我也看出来了,若是五叔跟六弟……我虽不愿怀疑他二人,此时却不由我了。”说着就将茶端进去,“五婶,您用茶。”
连五太太忙接过,“欸,四郎有心了。”说完就紧紧端着茶盏一饮而下,又还想劝诫,连二太太却是不耐了,微微阖了眼装作来了睡意,阿鱼看得有趣,走近道:“大夫说药里放了些安神的,娘可是来了困意?”
连二太太迷糊“嗯”了一声,此情此景连五太太自不好再留,只好轻声说了告辞,连怀衍便送她出去,一边问道:“今日并未见到五叔跟六弟,五婶还当说一声,明日码头送行叫他们务必要来。”
“这是应当的。”连五太太点头,说着又道:“不如你去你五叔书房见见他,你叔侄二人也许久不曾叙话了。”
“还是罢了,不去打扰五叔读书了,明早就要走,今夜还要侍奉在我娘身边。”
“他读……他也没怎么花心思读书,今日黄昏还在院里唱曲呢,你去找他说话不碍事的。”
连怀衍将她一路送到院门口,“还是罢了,如今事忙,往后再叙就是,五婶回去路上当心些。”
连五太太见说不动他,便也失望离去。等他回去之时就见母亲跟妻子正要言笑,“说什么这么开心?”
“我跟娘说叫她往后去杜家小住,义母正烦几个女儿都不在身边,娘又愁没人陪着说话,等去了杜府,她二人便可一块儿说我的不是了。”
连怀衍也陪着说笑,连二太太却是渐渐困倦了,挥手要叫二人回去歇了,二人不肯,就在外间加了两张矮塌歇下。
外间窗轩月明,二人皆无睡意,坐到窗前探月,阿鱼看里面灯火停了,小声道:“到现在,我们都还是全凭猜测,并没有丝毫确凿证据,这让我有些心慌。”
“五婶今夜虽可疑,我也实在不愿相信五叔跟六弟会做出此事。”说着他将手伸到阿鱼面前,“我跟怀炘都是五叔带着启蒙的,你看我这里的茧子,就是我从他那儿学来的握笔习惯,久了就有了这道茧子,他是我叔伯中最有天资的,可谓过目不忘,只是科考一直未有寸进。”
他看着手上的茧子叹了口气,“六弟虽也调皮,但是心性十分善良,论起来他在我心里的嫌疑还更小些。”
阿鱼偎在他怀中将他的手摊开对着月亮,“前事难追,此事难定,就像父亲说的那样,我们一切凭证据,也莫胡乱猜忌叫家人离心了,就算今明两日抓不住凶手,只要他想要达成目的,就总有他露出马脚之时。”
翌日晨光熹微时,二人就已经醒来,看到连二太太还睡着,便简单梳洗了才回澹怀阁去,方走出秫香馆没多远就见前方亭子里坐了几个人,连怀衍走近一一行礼道:“道樾见过几位叔叔。”阿鱼也远远曲身行礼。
连三老爷看了远处的阿鱼一眼,站起来道:“道樾,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昨日你在你母亲房里我们不好进去跟你说,今日我们几个叔叔总该说上几句。”
连四老爷也道:“你母亲如今有疾,你离家便罢了,总该将侄媳妇留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岂不成了别人攻讦你的把柄?”
连怀衍神色不变:“三叔、四叔,也是我母亲亲自交代让我带了媳妇去,四nainai她本也想留下,母亲一直极力反对,我们再多说几句她便起了心火,我们哪敢再提此事。”
阿鱼此时也走了过来,闻言也笑道:“劳累叔叔们清早便来此,确如四爷所说,母亲那里我们是怎么也不能违逆的,我说挑个人去四爷身边伺候母亲也不让,说这样离间了我们夫妻情分,如今碰见叔叔们也好,不知可否想个法子叫母亲同意我留下来?”
三老爷、四老爷皆是无言,阿鱼又将视线投向五老爷,“五叔呢?”
四老爷这才道:“你五叔前几日伤风,这几日嗓子哑了都说不得话。”
阿鱼立马道:“那五叔还要多保重身体。”连怀衍也附和。
五老爷对他们微微一笑,又点了点头。
连怀衍眼神却是一暗,不过也只是一瞬,随即又笑道:“也不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