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半错了?”
“我是想气走他但我没要他放弃。”
“那为何?”
“没有拥有何来放弃?我们都是‘前’字开头的,他要是想承担什么,没这个必要。”她的目光直直看我。
“我看得出骢楼依然爱你。”
“我也相信他现在爱我,同样我也不信他会爱我一辈子。”她不自觉得裹紧身上的毯子,自嘲道:“谁会对一个丑八怪着迷呢?总有一天会厌烦,然后寻新欢。”
“你认识的他会是这样的人?”
“他是不是这样的人,谁知道?我也不想用自己去验证。”她有些惆怅。
“晓烟,他爱你,根本不会在乎这些。”
“嘿!临波,你在说傻话么?”她苦笑:“怎么可能?”
我一怔,是呵,这世间美与丑的结合实在多不胜数,只是,哪一出是丑女配俊男呢?就连童话故事,也出了个《美女与野兽》,细细想来内在美的喜爱,女子或许可以做到,对男子而言,到底还是一个神话。千千万万的好,都抵不过一个容颜的不好,即便无盐女,得到皇后的位置也不过是因为有功于齐宣王:“你的打算呢?”
“其实也不一定只恋人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朋友不也一样么?我不想失去他,所以,当朋友或许更好。”
“但是你赶走了他。”
“彻底去除掉心底的爱意,我们才可以重新开始,没有尴尬,或许还可以做到交心。”她歪着头,眼波流动:“你会代我守这个秘密的,对么?”
很多时候友情会比爱情更持久,即使只是泛泛之交,也好比分手恋人的永不相见。只是卓骢楼真的会如同她所想的,成为她的朋友么?
我不由自主得点头,忍不住问:“那许铭豪呢?
“许铭豪?”她愣了一下,忽而笑:“许铭豪……”
2她没有解我的谜,只是问:“知道彼岸花么?”
我点头:白色的叫,曼陀罗华,红色的叫曼珠沙华。”
“那你知道它的意思么?”
我语结,并未在意过。
她显然也不欲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朝我眨眨眼,叮嘱道:“不许告诉别人。”
我决定步行回去,店里和医院虽有段距离,但是适合散布。
一路走,一路想着方才的对话。
不许告诉别人。
她也选择将心思隐藏。
每个受过伤的女子的第一个本能,是不是就是将心思隐藏。
藏了心思,不泄露半点端倪,一本正经做戏给人看,心里头的那些东西,就搁在那里,自己一个人看着就好,偶尔回忆一下,日子久长一点就腐化在里头,连着悲哀痛苦一起一点一滴渗到骨子里,成为生命的一部分,从此快乐也快乐不起来了。
想到这,不由地打了个战。
人们常说命运怎样,命运如何,可是命运到底是什么?
是命里注定的运气?
抑或是命中运行的轨迹?
现在的晓烟,又是属哪一种?
而我呢?
看着眼着来来往往的车辆,要是某一辆突然改个方向,朝我驰来,然后无法控制的……
那该称为我不好的运气,还是生命到此该有的劫数?
劫数是命中注定的,可是运气却是漂乎不定的,我们还可以改变。
再想,如果真的可以轮回,其实我一点也不觉得死有什么怕的。
正想得入神,左手忽然被人牵起,我猛得回神一看,是张乔。
他低头看我:“你知不知道这是在过马路。”
看着来往车辆,我心有余悸,刚刚所想差一点点就属实了。
他的手掌很温暖,我贪恋了一下,甩甩想挣开。
挣不开,他捏得紧紧得。好吧,等到了马路那一边肯定放。手心竟然冒出细细汗来,一想到他肯定也感受得到,不由得尴尬万分,脸也刷得红起来。
“我真怀疑,这些年来你怎么平安度过。”他说。
我不置可否,侧头询问:“你怎么在这?”
“听说你新书要开发布会。”
“是,下月一号。”我问:“你消息倒挺灵通。”
“严歌也是我朋友。”他说。
“谢谢你刚才的提醒,现在可以放开手了吧?”再这么牵下去,还真怕出什么问题。
他却置若罔闻,依旧如故。
“喂!”我不得不重申。
“我刚才救了你一命对不对。”
我微一愣:“是吧。”
“救命恩人想牵一下你的手,你该知道图报。”
“喂,那也不用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他似笑非笑。
我一时无语,气结,他心情却是甚好,吹着哨步子轻快,随着我走。
这个人的脸皮,怎会如此之厚,令人咂舌。
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