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我看到被纱布缠绕满身的杨晓烟。她安静地呼吸着,乖巧地睡着。若不是
卓骢楼就守在一旁,他明显得憔悴,凹着双眼,似乎一瞬间老去,目光始终停留在仪器上。
见到我,示意别出声,然后出病房。
“晓烟刚才说想见你,不过你可能要再等一会儿。”
“怎么会这样……”我还是无法将Jing灵般的杨晓烟与床上那个危在旦夕的人联系在一起。
“晓烟醉酒驾车,应该是迷路。车子在郊外出的意外,消防员赶到时车已起火。”
“那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想深呼吸,情绪还是抑制不住。
“她全身大面积烧伤,虽然已经过了危险期,但是情况还不大稳定。”
“所以,现在连医生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么?”
“是。”
我的心凉凉的,说不出话来。
他皱着眉,不无忧虑得补充:“只是她的情绪却出奇得稳定。”
我一怔:“什么意思?”
“头几天她的情绪波动很大,可是有一天却突然安静下来,好像恢复正常。”见我怀疑,他又说:“等下她醒来你就知道。”
我无语,坐在病房外等待,试着梳理纷乱的思绪,却越来越繁杂。莫名的感觉一起涌了上来,悲痛、伤心、惋惜、忧虑……
从此她得告别她的舞蹈生涯,舞服、音乐、掌声,一个个与她擦身而过,甚至连生活方式也会改变。想吃却不该吃的东西,想做却不能做的运动,还有想穿却不敢穿的衣裳。
一直等了一个小时多,我才进去。
“临波……”她见到我,轻轻唤到,层层纱布下的脸颊,我无法弄清是喜是悲。
“你什么时候累,就什么时候说,好么?”
“其实我这段时间一直睡,睡得人都傻掉了。”她的声音里有些调侃,这倒让我始料未及。
“睡觉还会让人变聪明。”我微笑,和她顶嘴,偷偷注意她的反应。
“想想之前一直不断演出卖力排练,睡眠时间少之又少,想要安稳得躺上八个小时无异于天方夜潭,现在突然有了,反倒不习惯,总是无法入眠,有幸一睡,有时又是一整天。”她自顾自地说,一派轻松。
我拉住她的手:“下次一起去锻炼呀!不然你就跑不动了。”
“别说下次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得了,你说下次一起不知等到何时,难道你期间都不来看我么?”
“你怎么这么计较呀,我用错词!”
“我是病人你该让让我呀!”
“病人很了不得吗?我也会生病。”
“那等你生病时再说,到时候欢迎你搬来与我同住。”
晓烟的情绪似乎高涨,与她天南地北地乱侃斗嘴,她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我。其实她又何尝未给我带来意外呢,还一直以为会见到的是忧郁伤心悲痛的她。是真的还是假装?我很想细问,但来不及,护士来赶人了。临别时她还嘻笑到:“下次来看我,就不要带锻炼器材了。”
出去的时候卓骢楼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我过去拍醒他,跟他道别。
“唉……我都睡着了。”他不好意思得揉眼。
“一直呆在医院?”
“从她入院开始,把这里当家了。”
我踌躇一下,问道:“你现在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晓烟。”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她现在需要的人还是不是我。”他苦笑。
彼岸花——死亡之美
“不是你?”这样的答案让我深感意外。
“她的情绪变得这么好,全是因为许铭豪来看她。”
许铭豪是本市赫赫有名的人物,凭着父辈的基业努力打拼,在地产界可谓举足轻重。晓烟会认识他也是正常,只是没听过二人深交。
“他走之后晓烟的心情大好,一切配合。”
“我从未听过她提及此人、“
“我也没有。“他叹了口气,目光落到门上,隔着玻璃,晓烟安静得趟着:“我们分开这段时间大概发生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所以你要放弃她?”我皱眉。
“我很早就没有拥有她。”他淡淡得回答。
他们一早已经分手,他对她是不需要任何的责任,而且就是放弃,也情有可原。只是虽情况如此,他如果在晓烟这样的情况下抽身而出,到底是太不仗义,“你要放弃了也是可以理解。”我只能这么说。
“怎么会?就算她想放弃我,我也不会那么做。”他笑了笑,又叹气道:“除非……”
“除非?”
“除非她已经有人照顾,再不需要我。
我知道他指的是许铭豪,这个人对晓烟的影响力甚大。我忽然想起稍早之前她知道柠檬草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