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邓队长是焕发第二春了,看到新娘子都走不动路了。
被大家这样打趣,邓学军也没恼,自罚了三杯把事情揭过去了。
领了证就是正式的夫妻了,梁飞英的房子还没看好,所以重新租了个三室一厅的大房子,暂时先住着。
这个房子正好在派出所和nai茶店总店之间,两个人要去工作的话都很方便。
当然,现在梁飞英已经很少去总店了,她聘了一位店长管理总店,平时都是在忙公司里的事情。
总店的经营权,梁飞英是不打算让出来的,一来是这店的营收太好,二来这是她创业后所跨出的第一步,意义非凡。
婚礼结束后,这对新人回到新家里,今天日子特殊,梁笑去了李彩兰家里暂住一晚。
不像是新婚那会儿,有人来闹洞房,现在屋子里安静万分,只有头顶光线温柔的吊灯,驱散着四周的黑暗。
梁飞英觉得这婚礼平平淡淡的,就像是和朋友聚了个餐回来,但是她那不断加快的心跳,以及包裹住她手掌的炽热的力量,还是提醒她这一刻非比寻常。
她抬起头,男人的侧颜棱角分明,带着某种坚毅,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酒红。
邓学军一头倒在床上,一手盖住眼睛,露出下巴处点点青色的胡渣。
梁飞英被迫跟他一起坐下,抬手贴了贴他的脸颊,触手滚烫,“你喝太多了。”
“我高兴!”他唇角上扬,语气里也有抑制不住的喜悦。
头顶的灯光有些刺眼,梁飞英想起身去关灯,手却被某人紧紧抓着,像是个护着糖果的孩子。
“我去关下灯……”她无奈一笑,低声哄了一句,同时放慢了动作,手才渐渐松开了。
顶灯熄灭,桌灯亮起,梁飞英回到床边一看,听到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新婚夜,这男人居然睡着了。
都怪派出所那些混小子能喝!
梁飞英没好气地摇摇头,又觉得有点心疼,倒了一盆热水,拿毛巾给他擦洗了脸颊和手,然后替他脱下外衣,让他好好躺在床上。
做完这些,她转身去了浴室洗浴。
等到邓学军醒来,已经是深夜了。
床边依旧亮着暖黄的灯光,梁飞英披着长发,穿着睡衣正靠在床头翻看着什么。
邓学军看着她在灯光下温润的侧颜,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生长而出,开始疯狂地蔓延。
他忍不住起身环住她的身子,声音还带着酒后的低哑,“在看什么?”
这样的亲昵,让梁飞英有些不自在地绯红了脸,没有回头,“在看某人给我的信,上次没看完。”
“什么信?”邓学军直起身子一看,顿时脸色一变。
熟悉的字迹,以及尴尬得令人头皮发麻的词句落入眼帘。
梁飞英这才转过头,欣赏他僵硬的表情,嘴角有些玩味地勾起,“字写得不错,但是这几句歌词抄错了。”
邓学军黑着脸把信压下去,“别看了,大晚上的伤眼睛。”
梁飞英却故作讶异,“你都不问问,这信是谁写的吗?”
邓学军一脸窘迫,难得地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再没之前的坦荡。
“一点文采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本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眼前的女人却反而笑得胸膛不断起伏,恼得邓学军眼眸一深,索性一把抢过信件塞进枕头下面,关上了桌灯。
夜很漫长……
清晨的曙光升起时,她问他:“为什么这些信后来没有寄出去呢?”
邓学军紧紧地抱着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这十几年来,他也时常想,如果当初自己更有勇气一些,把这些信件寄出去会怎么样呢?
也许会是另一番结果吧。
他们现在的结合,或许不再有年少时的冲动激烈,但经过岁月的沉淀后,一定能走得更加长远。
*
梁笑原本以为家里突然多出一个男人,会有很多的不适应。
但是邓学军似乎特别注重她的个人感受,从不会轻易进入她的私人空间,也尽量不会跟她有身体接触。
平时梁飞英太忙,接送梁笑上学的任务就彻底落在了邓学军的头上。
邓学军平时是骑自行车的,来往多了以后,大家都知道梁笑有个当警察的叔叔每天接送,后来还有人说那就是她的爸爸,她也没有去纠正。
直到这天外面下起了大雨。
四月的雨绵延不绝,空气里散发着寒意。
原本已经放学离开的同桌,蹦蹦跳跳地跑了回来告诉梁笑:“梁笑,你爸爸今天开车来接你了!”
梁笑奇怪地抬头:“开什么车?”
邓学军没有车,单位虽然有车但他很少拿来私用。
“你自己看啊!”同桌指着校门口的方向。
梁笑背着书包来到走廊,看着远处的校门口,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