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狐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问:“老夫什么处境?”
夙溪笑了笑,没着急回答而是先观察了会儿外头的动静。
屋外轰隆轰隆闹个不停,尖锐刺耳的剑啸中总是伴随着几声诡异的讥笑,本该平稳的呼吸隐约之中略显絮乱。
她默了默神色,想到情况紧急不能再等了。
如今宫阙身上有伤,在功修受限的情况下还坚持了这么久想来是靠着一口气在硬撑,要是任由他继续强撑届时恐会伤到他的魂体。
元神之中若魂体受损,那就会对他固有的根基造成影响。
更何况宫阙是因父君的委托才会护她至此,倘若她没良心些万可以理所应当的在屋里等着,管他在外头是死是活。
毕竟是宫阙交代她的,让她好生在屋里等着。
可她并非三岁娃娃自是知道诡蛊修士的厉害,也清楚宫阙如今的身体状况。
长久以来,宫阙一直履行着父君交由他的嘱托。
如当初答应父君那般一直在护她周全,如此情谊在前夙溪怎能没心没肺的安心当个累赘?
即便这些是他亲口允诺的。
所以她眸眼一转,低头对天狐问道:“前辈可知这烈焰山庄是做什么的?”
天狐挑了挑眉,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么问但还是回道:“明面上是仙矿开采,背地里却是些鸡鸣狗盗之事。”
言语间,像是对烈焰山庄有所了解。
如此夙溪又点了点头,现学现用起宫阙那一贯似笑非笑的语气,悠悠道:“那前辈可曾听过行赝?”
感到天狐的身体微是一僵,夙溪的唇角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往上勾了一勾。
看来天狐如她所料般,对烈焰山庄没有那么深的了解。
不过是知道烈焰山庄私底下有不可告人的勾当,却不知这些勾当究竟是做什么的。
见天狐沉默下来,夙溪故作起沉思的样子。
“恐怕前辈有所不知,这烈焰山庄行赝的尽是些出自名师的法器,他们为了这些法器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以至于让那些仿造出来的法器能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说起来在我们上古一支里曾有唤做鸟羽的兽族,它们仿起东西来那可谓是活灵活现,惟妙惟俏,也不知烈焰山庄与它们是否有所关联。”
夙溪慢悠悠地问着,顺着毛的手明显的感觉到在她提到鸟羽时天狐的身子比之前更为僵硬了。
她捏了捏天狐紧绷的颈间,明知故问道:“若晚辈没有记错,在一众上古妖兽之中鸟羽仿佛是狐族的宿敌。”
照理说天狐作为元兽,其地位与鸟羽一族是为云泥之别,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系。
要不是夙溪曾在祖辈撰写的一本传记中得知一件秘辛,谁又能想到鸟羽会是天狐一族的宿敌呢。
难怪天狐之前对宫阙如此戒备,看来真是天性使然让它察觉到了危机感。
“是又如何?”
天狐语气不悦,说完还颇为不甘的看了眼夙溪,说道:“若你有真龙之躯恐还有同老夫谈判的筹码,但你如今不过是一具废尸究竟哪里来的底气?”
夙溪眉梢一挑,笑了笑:“前辈如今不也是身无修为,同我比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所以呢?”
天狐简直气笑,它支起身,眯起眼睛。
“所以……待会只要仙君出事,我该如何当然不必多说,而您自然也是逃不出烈焰山庄的。”
夙溪抬眸看向窗外,看着那些一道道忽闪而去的冷光,她此刻的心情竟意外的冷静了下来。
天狐可不会无缘无故的被关在地牢里,天泉链自然也不会平白无故锁在它的身上。
之后它又落到杜管事手里重新出现在宫阙手中,这显然说明它具有利用价值,而这所谓的价值恐怕是与水月镜相关。
谁让它与那位炼出水月镜的大名结了契,抓它或许就为了引那位大名现身。
思及到此,夙溪心中自然就有了计较。
可在一个转念间,她突然想到在之前洞xue里的地牢时,天狐曾说过它是被龙族暗害所以才落到如此田地。
真龙与天狐自古并无牵扯,难道说烈焰山庄背后真有他们龙族的助力?
若所料不差,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间点应是在法无定法,道相混乱的无束时期。
无束期,众生遵循的是法无禁止即可为。
彼时天道初显并无规整的秩序,从而引得尘世纷乱,人妖混杂,出现了许多人妖结合的例子。
如果真是这个时候,真龙与人族有牵扯仿佛也是在情理之中。
夙溪神色一变,顿时不敢再让自己深想下去。
按照天狐之前说过的话,真龙已然向某方势力倾倒,可能还在做一些有损妖兽利益的事情。
可这些前尘往事,夙溪竟一丁点都没听祖辈们提起过。
突然之间,夙溪恍若发觉水月镜将她送到这里就是为了给自己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