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至尾,她都在被对方散发出来的煞气完全压制着。
还在最后要离开时被它扫了一掌,以至于她被人护送回仙宗内峰疗伤后都是一副被震懵了的状态,浑然不能理会一直在旁嘘寒问暖的赫连小哥。
待她缓过神也是几天后的事情了,而那时她就一直在想穷奇为何如此断定她能在三年达境五年结丹。
她也算是见过不少心思深重之辈,就连她自己也是善用心计,却也不能如穷奇一般如此自信的料定一件事情。
之后从时不时来探望她的赫连小哥口中得知,那天是有不少宗师一同前去,说是将她从法阵里救出来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也不知她是这么进去的。
夙溪又问了问鬼宗道。
他说仙宗知道他们出事后,就特意加大的巡守范围,也在当日来的修士与学修中严加排查了许久,甚至戒严了好长时间却也再没有发现鬼宗道的踪影了。
夙溪本还想问问在那些前来相救濒的仙师里头是否有她心中所想的那位,但她最后想了想还是忍着没问出口。
何必自寻烦恼呢?
自那日之后宫阙就没怎么出现过了,甚至也没有来看她。
反正最后是性命无忧的,失望不过是因她期许的太多,那以后少些期待便是了。
至于仙宗入试,因为夙溪受了严重的内伤当然是无法再继续参加了,退出后却因是为雀月仙君的座下弟子也算行了个方便,挂为末等总归是进了仙宗。
来时本想着夺个头筹,没成想最后还是给月阙峰丢了颜面。
诚然是有些失落的,但一想到能让宫阙脸上挂不住面子就又痛快了起来,谁让他都不来关心自己。
只不过自濒古一事过去许久,久到夙溪真如穷奇所料真在第八年达到金丹境,她也还是没有想明白那枚乌木吊坠是因何变得滚烫,烫的在她小臂上还留下了一道细微的疤痕。
又是一年春末,不知不觉间夙溪已在仙宗呆了整整十个春秋,而此时距穷奇所提及的三春狩猎还有最后一年的时间。
今日,则是她拜别仙宗去往仙峰的日子。
“小师妹,你可别闹脾气了!”
身着乙字学袍的师兄一脸无奈从门外探进半个身,顺势瞟了瞟外头,语气无奈道:“不是都说好今日启程么,怎么一下就又改了主意?”
夙溪趴在桌子上装死,作出一副没听见的样子。
原本早在两年前她就可以回去,谁知那位雀月仙君说是要让她在仙宗多加磨炼,愣是让她在仙宗多呆了两年。
让她多待那就多待呗,谁让人家现在是她师父当是他说的算了呢。
可她已达金丹境,仙宗的修习对她已无多大用处,没了课业便只能去领些宗门任务去做。
宗门任务自当做之,夙溪并无怨言。
只是那些个宗门任务除了送信就是跑腿,两年里夙溪别的本事没学,倒是快将整个骊驰仙域连带外围的五都四海都认了个遍,除此之外还去了三趟翼州。
翼州是为何地?
那可是离仙宗所在的骊驰仙域十万八千里还不足够的,饶是夙溪御剑而行日夜兼程也要有半个多月的路程。
这还不是最让夙溪觉着生气的,让她心觉可恨的是当初信誓旦旦说会护她平安的雀月仙君,竟在这十年间对她不闻不问,就连当初被她恶整过的真木道人都来看望过她几次。
如不是每年月阙峰都会派些仙侍来送些必备的东西,她都要以为自己被逐出师门了。
现在倒是要让她回去就回去,随便派个人来接就是有心意了?
夙溪越想越是生气,一拍桌子从手臂上抬起头,怒道:“不走!我就赖在这了!”
乙门师兄又往外头看了一眼,为难道:“小师妹,话不能这么说嘛!”
“不管,师兄照说便是了。”
夙溪也不想无理取闹,但这十年她过的太憋屈了些,不闹一闹她心里堵得慌。
在这十年里,夙溪也是往月阙峰里寄过不少信的。
虽然写的当然不是什么好话,尽是些又闯了什么祸,惹了什么事之类的云云。
只要是她认为能让宫阙生气的,不管什么都添油加醋的往上写。
不成想雀月仙君脾气还真是好到天上去了,非但没有向她兴师问罪就连个回信都没有的。
宫阙都对她冷漠如斯了,那她何必上赶着回去呢,倒不如随了真木道人的话去五灵峰算了。
“当真不回去了?”
慵懒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笑从门外传来,让夙溪听得一阵恍惚仿佛是出了幻听一般。
她一脸惊愕的回过头,瞧见门外有一道修长屹立的身影漫步往她而来。
“十年不见,让为师瞧瞧长多高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撩开被她胡乱散开纱幛,露出那一张如玉如琢的俊逸脸庞,向上挑起的温润眸中尽是些如水般的柔光。
夙溪见到来人,不知为何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