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内,深似海,何时续前缘?两处闲愁与牵念,相思难相见!
写罢,蘅儿接过宣纸,看了词,尔后沉默地伫立着。相思难相见……可怜的姐姐,如此相思却不得相见……还有那个黎公子,恐怕此时也是相思情长。终究是,两处闲愁与牵念……
姜玥进门,坐在桌边沉思不语。难道,这就是她与黎歌的缘分?为何,他们如此相爱,却无法相守?此时的黎歌一定很需要她的陪伴,而她,也需要黎歌在身旁,听她诉说这些日子的离情,还有他马上要成为父亲的喜讯。
然而,当日在府中,黎仲玉甚为决绝地拒绝了她要见黎歌的请求。如今,他又要黎歌迎娶大将军之女。相思似海深,却无法与之相见,如此无奈与痛楚,她却要咬牙坚持下去,生下这个孩子,然后等待着有机会与他相见。
罢了……不由得想起了他的独子,与邓旸素来关系很好,年纪又相仿的黎歌,此时正躺在府中,缠绵病榻,蓉月也为此担忧了好些时日了。想到这里,他又望了望姜玥等人远去的方向,提步回府。
思索了好久,姜玥才对身旁的姜蘅说道:“蘅儿,麻烦你帮姐姐研些磨来。”
一日与那老妇人闲聊,姜玥才知道她是个稳婆。那老妇人笑着问:“姑娘的丈夫,是否是个游商?或者……”她自知不该问,便不语。姜玥想老妇是误会了,认为她是个妾,便道:“小女的丈夫,本是……戍边的征夫,驻守边关,不忍写信相告,虽沉痛破中肠,却怕形势反苍黄,影响他行军。”说罢,她低头不语。新婚别……仰视百双鸟,大小必双翔。人生多错迕,与君永相望……老妇见她的悲伤,道:“莫难过,姑娘,你相公等驻守后会回来的。倒是这孩子,有几月大了?”提及孩子,姜玥的难过减了些,温和地一笑,道:“就要八个月了。婆婆,细想想,成亲有十个月了呢。虽不到一年,但
数月后。
原以为姜玥像足了雨柔,没想到,今日见了其妹姜蘅,无论是长相,还是言谈,都与雨柔太像了。他望着几个年轻人的背影,叹道。 不过,那个少年是谁?顾某……难道,是凝霜城城主顾啸天之子?北辰宫,凝霜城,恐怕要联手了。他要把此事上奏给小皇帝么?不,不是时机。丝毫没有任何现象表示二者要联手,也更不能对小皇帝说是在这种情况下,他黎仲玉才发现二者的往来的。再者,这个“顾某”也未必是凝霜城的人。如果说这二者真的联手呢?那么……小皇帝该怎样看邓旸呢?
铺好纸,蘸了些许刚刚研好的墨汁,姜玥提笔写道:
姜玥怀着孩子,已经有七个多月了。现在,她不再整日待在屋中,以泪洗面,而是偶尔待姜蘅来看她后,出门走走。
中是一对璧人,只是后来,二人却没有在一起……这个事情姜枫从未告诉过姜玥与姜蘅姐妹二人,因此,可能不想让蘅儿与她知道有关仲玉的这段往事吧。于是姜玥忙大喊:“够了!黎歌人现在在何处?人们都说他病了,病得很厉害。你说,他是你唯一的儿子,你这样把他软禁了,对他有何好处?求求你,黎丞相……不要再这样下去了。黎歌他是个好人,他有他的理想,有他的信念,莫要再这样耽搁他了……你知道的,他是个性情中人,不会追逐名利荣华,他只愿与他爱的人在一起!”黎仲玉微怒,冷冷地说:“是么?好吧,他喜欢的人是将军之女,这样按照姑娘的说法,就是为他好,不是么?”姜玥气愤地大喊:“你……”顾凌霜走上前去,作了一辑,道:“黎大人,顾某知道这是您的家务事,我本无权过问。但这二位姑娘都是顾某的朋友,而黎公子与姜大小姐的事情顾某也曾有所耳闻。顾某斗胆一言,为了令郎,也为了姜玥姑娘,请您抛开偏见,让二人相聚,岂不是两全其美?”黎仲玉望了望顾凌霜,道:“这位公子,你所说的‘抛开偏见’,竟又是从何说起?倒是这位姑娘的父亲,若不是他极力反对,又怎能让她不能回到北辰宫?所以,你还是问问他父亲去吧!”姜玥冷笑道:“黎大人此言差矣。若不是您,家父怎能如此让姜玥离开北辰宫。既然见不到黎公子,小女只好……与他两处相思,把这份爱放在心中了,告辞。”说罢,她忍住了泪水,回头就走。姜蘅对黎仲玉不满地哼了一声,赶忙追上姐姐。顾凌霜也冷冷地告辞,与姐妹二人一同走开了。
曾忆秋来雁南飞,落英舞翩跹。离歌一曲音尘绝,旧事如天远。
阮郎归
凌霜的表兄邓旸,年纪轻轻,在朝廷中却已经是重臣,并建立了许多功勋,最为先皇与当朝皇帝所器重。邓旸长凌霜九岁,对这个表弟十分疼爱。凌霜对这个表哥也是钦敬不已。他安排姜玥所住的地方,就是邓府的园子,同时又是先皇为了表彰邓旸的业绩而赐予的宅邸。
回到了住处后,凌霜出门去找他这位表兄,姜蘅则在房中陪着姐姐。
邻街的大宅搬来了一户人家。家中只有一个老婆婆与她的儿子两人。有时姜玥出门,见她在屋外坐着,晒着太阳,便会和她打打招呼。姜玥身边有个名为小婉的小姑娘,是邓府的丫鬟,由于姜玥行动不便,会帮她打点家务,照顾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