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来着。
第33章 “舒服吗”
陈岸最近的确是住在校外的出租屋里,因为不想面对那个可笑而荒唐的家庭。
郁丹青给陈岸父亲打了个电话,正好陈岸最近需要补习数学,把他带回家,也可以增加一点课后补习的时间。
对方知道是老师,自然是没什么不乐意,连连拜托老师多帮他管教逆子。
去之前,陈岸特地回出租屋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还带上了自己的睡衣。
等到了郁家,陶韵的脸色比上次好看了许多,虽然神情依旧是淡淡的,没有同龄中年人常见的市侩热情。
郁丹青给陈岸补习到十一点左右,伸了个懒腰:“早点睡觉去吧,少年人缺不得觉的。”
陈岸收了书包,轻轻敲了敲郁风晚的房门。
“进。”
清亮冷淡的一个字。
郁风晚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床头只亮着一盏朦胧昏黄的阅读灯,闭着眼睛,背朝着房门。
陈岸从衣柜里拿出床垫,老老实实铺在地上,像上次一样睡在大床右侧的地板上。
躺了一会儿,听到床上传来细细的“嘶嘶”声,似乎在忍痛。
陈岸撑起胳膊肘:“……不舒服吗。”
郁风晚皱着眉头,咬着下嘴唇,似乎是实在忍受不了了。
“好几天没跳了,肌rou酸痛得厉害……”他侧躺着,用力地敲打自己的大腿,“好像是扭到了,明天这腿怕是要废。”
他拧起眉头,因为自幼怕痛,极力忍着发脾气的欲望。
“要不要叫郁老师?”
“不要!”
郁风晚闭了闭眼:“……算了,告诉你吧,我爸妈本来就想让我把芭蕾剧团的活动停了,好好准备学校功课和法语考试。”
“……你要考去法国吗?”
“不一定,”郁风晚看起来有些烦躁,“也有可能是美国,或者英国,还没确定,但是证书必须尽早考下来,我护照也快过期了。”
这是陈岸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郁风晚不过比他大一岁,已经在认真详细地规划未来的人生。
那里有学业,有芭蕾,有灿烂的前程,有一样会为他倾倒的男男女女——
当然,没有他。
在此之前,他的人生是混沌地向前走的。
小的时候跌跌撞撞地跟着妈妈,妈妈到哪里工作他就到哪里读书;后来被陈泉接到槿城来,不用颠沛流离了,却好像更加无家可归,于是日复一日,行尸走rou地上着学校的课程,写完作业就完事,要么就是打架,其他一律不听不问。
陈泉和他谈过将来的事情,可他厌恶与他谈话,待一分一秒都觉得窒息,每次的谈话自然是无疾而终。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未来可能也隐隐有了光亮。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自觉向着郁风晚的方向奔跑,也许是他的温馨完美的家庭,也许是他太耀眼夺目。
每一片树叶都会被飓风卷起,每一条冰川都会向温暖的地方汇集——这是专属于郁风晚的,与生俱来的吸引力法则。
陈岸心中震动,面上仍旧是沉默面瘫的模样。
见郁风晚敲得辛苦,小声道:“……我帮你吧。”
郁风晚看了他的胳膊大腿一眼。
出院后每天要做康复训练和肌rou锻炼,他的身体确实强健了不少,还从健身教练那里学会了不少按摩技巧。
郁风晚背朝他躺下来,淡道:“晚饭吃饱了吧。”
“吃、吃饱了。”
“那就多用点力,不然就滚下去。”
陈岸连忙半蹲下来。
郁风晚就躺在他面前,今天换了一套淡黄色睡衣,整个人细瘦白皙,如同一座大理石雕刻的艺术品,希腊神话里溺水而亡的美少年纳西索斯。
陈岸小心地把手覆上去,在右侧肩膀上拍了一下,让他面朝下,这样按摩得更全面一些。
郁风晚犹豫了一下,乖乖照做了。
面朝下趴着,两只手臂软软地平放,双腿微微张开,完全放松的状态。
“放松,”陈岸说,“可能会有点疼,受不了了就叫出来。”
从肩部开始,力道由浅入深,逐渐加大,揉捏酸痛的肌rou。
郁风晚闷哼了两声,倒是忍住了,随着适应力道,肩膀逐渐放松下来。
白皙的后颈因为揉弄变成了淡粉色,沁出些汗,看起来可怜可爱,像刚刚被雨水打shi的铃兰。
从上而下,然后是腰部。
陈岸:“我能不能……”
“嗯?”
“因为手前后放的话使不上力,如果是正上方会方便很多……”
郁风晚懂了他的意思,是要岔开腿坐在自己腰侧上方。
他迟疑片刻,警告道:“屁股不准碰到我。”
陈岸脸红了:“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