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沉yin片刻道:“你是来报信的?”
戚衡睁开眼,有些讶异:“不错,你怎么......”
话未说完,一个家仆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刚刚有一大批人冲进来,说是锦衣卫追捕逃犯,已经往这边过来了!”
苏允之一愕:“木樨堂不是有暗卫把守么?”
“方才王统领带走了几个人,木樨堂只剩下一半守卫,来的锦衣卫有二三十人,还都带着兵器,怕是......抵挡不过。”
戚衡摇头:“不是锦衣卫,定是佟安余党冒充的,他们知道我过来报信,恐怕也知道了侯爷不在府里,这是要过来杀我灭口。”
两个丫鬟吓得脸都白了:“小姐,这怎么办......”
戚衡望向苏允之,声音有些沙哑:“他们既然冒充锦衣卫,可见不是亡命之徒,不敢肆意妄为。只要把我交出去,他们就不会伤害其他人。”
屋里一静。
两个丫鬟和那个家仆都看向了苏允之,李韬和王岩都不在,他们只能听她的吩咐。
“不行,”她虽然脸色有些发白,目光却异常平静,“我有个法子——”
“你们把戚公子藏到床底下去,”苏允之抿唇,“拿帕子也好,汗巾也好,扯块布都行,统统把脸蒙起来。”
戚衡眸光微凝。
几个下人连忙照做。
她又道:“羽扇,把你那个五药子的香囊借我一用。”
羽扇立马解下香囊给她。
苏允之剪开香囊,把里面的草药放在桌案底下的火盆里。被火熏炙,药草的味道登时扑鼻而来,在整个屋子里弥漫四溢。
戚衡:“你这是要做什么?”
苏允之没有和他多说,示意那个家仆扶人进去。戚衡受了重伤,没有力气挣扎,只能被强拽进屋。
随后,苏允之拿起剪子,咬牙在指尖划了一刀。
“小姐!”紫云低呼。
苏允之摇头:“不妨事,待会儿有人进来,你们好好配合我,看我眼色行事......”
*
皇宫,正阳门。
李韬、楼知春与唐渠穿过宫门时,雨已经停了,天色还很暗沉。
楼知春见唐渠愁眉不展,不由拍拍他肩膀道:“唐大人,你不必太忧虑,忍冬被劫的事,皇上不也没怪罪你么,刑部监牢失守,说到底是你们张大人的事,皇上还让你继续追查,说明还是信任你的。”
“话不是这么说,我毕竟是这案子的主审官,怎么着都是有责任的,”唐渠叹气,“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估计与幕后主使脱不了干系。”
楼知春看了旁边的李韬一眼,没吭声。
三人走到第四道门,便分道而行,楼知春看着唐渠的背影直摸下巴。
李韬觑着他淡淡道:“你又没有胡子,摸得起劲。”
“唉,”楼知春放下手,“说好的协从办案,还对唐大人留了这么一手,我这是于心不安呐!”
李韬嗤了一声,显然是不信他的话。
“话说回来,听说......这两日燕王世子还频频出入酒肆勾栏,玩得兴起,”楼知春道,“若真是他干的,这时候还不夹起尾巴做人?我看真凶该是......”
李韬抬手,在他胸前一挡,示意他闭嘴。
楼知春看到不远处停着的马车,摸了摸下巴不说话了。
二人走到大宫门外,正要上马车,忽然有寒风呼啸而来,眼前竟有银光闪过。李韬最先反应过来,一脚把身旁楼知春踹趴下,自己也飞快扑到地上。
楼知春正要对他破口大骂,一抬头看到地上的箭矢,霎时浑身僵硬。
李韬沉声:“到马车前面去蹲着。”
楼知春没有二话,立马照做,他是个文官,遇到这种场面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箭失守,却没有再有第二箭。然而就在此时,马车边的小厮突然暴起,掏出匕首朝李韬背后猛刺过去。
楼知春大惊:“当心背后!”
李韬侧身,脚先出去,踹中对方小臂,那匕首便应声跌落。刺客欲弯腰捡刀,却忽然四肢一定,直直倒下。
楼知春看到那刺客心口被箭贯穿,咽了口唾沫:“侯爷厉害......”
是李韬拿了方才落在地上的箭,一击将人捅穿。
李韬拍去掌心的灰,仰头四望:“弓箭手估计追不到了。”
楼知春:“会不会还有其他刺客?”
“难说。”
“这可是宫外,他们好大的胆子,到底是谁!”
话音刚落,王岩带着数名暗卫赶了过来:“侯爷!”
李韬抬手,示意自己安然无恙。
王岩松了口气:“刚刚戚衡公子冒死过来报信,说是佟安一党尚有余孽,恐是贼匪出身,谋划对侯爷不利。”
楼知春:“这怎么可能?东厂都被盘查干净了,佟安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