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韬摇头。
楼知春:“自那忍冬被劫以后,唐渠可是三天三夜都没离开过刑部,我看他这是查案查得走火入魔了。”
他煞有介事地看向对面之人:“侯爷手下的暗卫如此厉害,怎么可能至今毫无线索?你莫不是,又背着我算什么小九九吧......”
李韬看他一眼:“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有可能,”楼知春眯起眼,“那天的事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若真有这么一块玉佩,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翼而飞?再说,当时是你亲自追捕,那个忍冬能有这等本事在你平阳侯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李韬凝视他片刻,浅浅一笑:“楼大人果然机警。”
他伸手,将那枚玉佩放在了桌面上。
楼知春目瞪口呆:“我不过是瞎猜,你还真的......李韬,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惭愧。”李韬面不改色地抿了一口酒。
楼知春无话可说。
李韬伸手点了点那玉佩:“我刚刚才查出这玉佩的主人是谁,楼大人要不要猜猜看?”
楼知春被他气得够呛,这会儿还有些没好气:“这我哪里能猜得到?你也太不厚道了,连我也一起耍。”
李韬笑了笑:“今日我做东,给楼大人好好赔个不是。”
楼知春不和他客气,立马招手叫来小二,要了两坛子十里醉和几碟小菜。
李韬看着他,笑而不语。
楼知春扔了一颗花生进嘴里,砸吧了一下嘴:“都这时候了,侯爷就不要卖关子了。”
“当日强令顾善德跟去涌泉宫,在宫内jian.杀她的,是燕王府的人,”李韬声音微沉,“宫碟记载,那一日燕王和燕王世子都进出过宫门。”
楼知春目光一凝:“那到底是燕王,还是燕王世子?”
李韬摇头:“还不能确定。”
他拿起桌上的玉佩,放在手中把玩,漫不经心道:“不管是燕王,还是燕王世子,区区顾善德的一条命,都不能将他们如何。”
楼知春一顿,总觉得他话里有话:“那侯爷的意思是……”
“得想想办法,利用这个机会,切断他们的退路。”李韬缓缓道。
*
却说叶从心走后,苏允之便想着趁李韬人不在府中去一趟木樨堂。若是王岩在府里就最好,她便可将喜帖交给他,再让他代为转交。
自上回李韬开口要她嫁给他以后,她每每想起他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更不提当面去见他了。
这会儿已经临近午时,仍然是细雨绵绵。苏允之撑着伞,带着紫云和羽扇一同前往木樨堂。
路上微风伴着轻雨,凉意沁人。
“那是什么人,瞧着倒面生。”羽扇忽道。
苏允之脚步一顿,远远望去,果真看到有一名罗裙女子站在树下,她撑着伞,不时与身旁的丫鬟浅笑说话,侧首间露出姣好孱弱的姿容来。
紫云低低道:“是大老爷新纳进门的尤姨娘。”
苏允之一愣:“这......大舅母能点头?”
黄氏一向霸道,李麟身边一直都只有早年抬的两个通房丫头,如今那两人也都人老珠黄,早已与寻常仆役没有分别。
紫云:“听说是侯爷做主替大爷纳的贵妾。”
苏允之转头看她一眼,神色像是活见了鬼。
李韬竟然有这闲工夫插手他大哥的后院之事?这抬的是贵妾,又是他做的主,黄氏轻易......还动不得对方。
远远一看,那位尤姨娘不光身量娇小,面孔也有几分娇嫩,看似只有十七八岁模样。杏眼秀鼻,颇为柔美。
半垂着头,目光幽幽烁烁,很是娇怯,与黄氏截然不同。
竟然是这样的女子。
苏允之暗叹,这真是给大房的后院添了好大的一把火,怪不得黄氏这几日都没来找她的麻烦,原来是自顾不暇了。
“走吧。”
她们没有多做停留,饶过小道径直去往木樨堂。
王岩果然守在院子里,一见苏允之过来,上前行礼道:“表小姐找侯爷?”
苏允之:“我二叔不在吧?”
王岩一怔,点了点头。
苏允之从羽扇手里拿过那红色请帖:“我有样东西要给二叔,既然他不在,就劳烦你帮我交给他——”
王岩看到那请帖,有些迟疑:“这帖子不比书信,属下不方便随身携带,不如表小姐放去侯爷的书房?等侯爷回来,我自会禀明。”
苏允之疑惑道:“我可以进二叔的书房?”
王岩点头:“侯爷吩咐过,表小姐可以随意出入木樨堂。”
她一怔,抿了抿唇,一时没有说话。
他竟然还留过这样的话,这算什么?
沉默片刻,苏允之谢过王岩,把两个丫鬟留在堂外,自往里去。
书房里弥漫着熏香的余味,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