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赈面露无奈,不见半点喜色:“昨夜我回宫与长姐昔太后大吵了一架!”
晋如听后一脸惊诧,不解地问道:“好端端的,这是为何?”
面对晋如,李荣赈很多事从来不避讳,有事说事坦诚相告,他将昨晚发生之事粗略地说与晋如,晋如知道后,并无太多意外,因为他太了解那位高高在上猜疑善妒的昔太后,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变,只是他没想到,她的心思竟用到自己的亲弟弟身上。
李荣赈与晋如一拍即合对此事看法一致,无需多说心知肚明。
因温惟之事,李荣赈昨夜向昔后表达了自己的强烈不满,两人直接呛呛起来,一开始她矢口否认,后来松口默认。
碍于各自的身份地位,李荣赈最后强压怒火点到为止,毕竟姐弟反目公然成仇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眼下除了昔太后这边,晋如今日前来还另有要事请示。
自东海奴国一战后,晋如奉命着手调查东平之事,明察暗访,小心窥探,将所知所得一一报与李荣赈。
如今他们所掌握的情报消息除了针对东平,更多的是关于东陆。
为了万无一失,李荣赈又派了可靠之人监视东陆的一举一动,就连对外的往来密函也暗地截获了几次。
李荣赈与晋如早就开始暗地谋划——
不出意外,会在二人大婚之前,送给温惟,或者给东平送上一份厚礼、
第66章 镜花水月,命中樊篱……
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打屋檐滴滴答答,激起一层尘缁飘飘洒洒,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芬芳, 满目翠绿一尘不染,雨落成线, 万物沉浸在一片虚无缥缈中, 塍成一副唯美的初秋雨景图。
转眼又到了立秋时节
雨天幽暗的屋舍内, 窗扇半开翦风徐徐,罗幔轻漾香雾缭绕,一身洁白素衣墨发如绸长身浅卧, 手持经书嘴角轻启——
烦暑郁未退,凉飙潜已起。寒温与盛衰,递相为表里。
萧萧秋林下,一叶忽先委。勿言微摇落,摇落从此适。
赏景yin诗,听雨下叶落,思绪飘零……
“主子,该喝药了”
婢女以冬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将冒着蒸腾热气的药碗端放到几案上, 随手替他掩紧身上的锦衾,而后静默地站在一旁。
东陆回头看了眼闻着都带着苦味的药汤子, 想也没想,端起来连汤带渣一口气咕咚下腹, 许是太苦眉头紧皱, 嘴角紧抿。
以冬见状赶紧递上清水,把一颗蜜饯放入水中。
东陆接过漱了漱口,这才觉得苦尽甘来。
“等到了那边, 主子去大阪找你外祖父,以后就再也不用喝这嗜心的蛊药,也不用再忍受寒症发作蚀骨之痛了。”
以冬语言语中带着些许期待的喜悦。
“来了这么多年,可是想念家乡了?”东陆问道
“当初我随师父敬和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这里学经求法,想来也有十个年头。临走时师父让我留下做你婢女,我虽不愿,但也奉师长之命尊你为主,好在你知我礼佛信教,从不让我做血腥打杀之事,也承你多年照顾生活安逸自在安心修道,如今师父已过耄耋之年,希望有生之年能回去与他老人家再见一面。”
东陆点了点头,微笑赞许道:“佳凰长大了,将来定是一名出色的传道者,过段时日我会派人把你送回东地,离开这里吧”
“那主子你呢?可还要留在这里,惠文帝已死新帝即位。眼看着东平倒行逆施腹背受敌,激起了朝廷剿杀之心,即便没有我们动手,它也会四面楚歌在劫难逃。更何况,日后你去了东地,有的是机会重整旗鼓发兵东平,替家人报仇雪恨。”
东陆颔首微笑,不置可否。
他又道“据暗卫情报反应,李荣赈应该已经盯上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已经知道我奴国人的身份。”
“啊,那主子岂不马上就有危险,那他可知道你是……”
东陆摇了摇头:“我想,只要她不告诉他,他就不会知道!”
“她?”
“就是她!”
“你是说温惟,她知道你是襄王之子?”以冬面如土色,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东陆的身份关乎他的安危,若是被别人知晓传到朝廷那里,单叛臣余孽的身份,就足以置他于死地,这可如何是好?
转念又想
幸好知道这个秘密的是温惟,虽然两人苦大仇深,但凭直觉她应该不会出卖他,想到这里心又倏而放松不少,出言安慰道:“我觉得温大人不会说,我相信她为人!”
他勾唇一笑:“我相信你相信的她。”
东陆起身,披上外袍,走到书桌前,取出一笺信纸,挽袖研磨,提笔走字未有停顿,勾勾画画一气呵成。
待墨水凝固纸张干透,小心折起放入信封,滴上蜡脂,封存盖印,白色油脂上面赫然印着——佐藤东陆。
“把这封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