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入窗,烛火闪动火舌摇曳,一张立体隽刻的面庞在光晕的映衬下半明半暗,脸色变得Yin森可怖,眸光慑人,他冷冷地道了一句:“你若是说这些,那就赶紧离开!”
说完,转身抬脚就走,想着赶快离开这个让他不舒服的是非之地……
“元增”
温惟毫无预兆地破口而出
这两个字如闪电般劈进他的脑海。
脚步停顿,心蓦然一跳!
像是被人触碰了死xue!
表情瞬间凝滞,全身冷飕飕地,他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用极其惊诧的表情瞪着温惟。
“你叫我什么?”他质问
温惟低声道:“我知道你是襄王与奴国公主的儿子,我知道是我父亲监斩了你全家,但这不代表你灭门之祸与我温家有直接关系。
我母亲说我们两家乃故交旧友,她见过儿时的你,说襄王之子元增年少英气俊秀有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眸子,又说你母亲出身医道大家,结合前面种种线索表明——那少年应该就是你,你可以否认,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看着伶牙俐齿的温惟,他被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历经沧桑无数的他自认一向遇事沉稳、处变不惊。
不知为何,每每遇到她,他不止一次心绪起伏,涟漪骤起。
每回她都能带给自己不一样的触动,乃至惊吓。
就在刚刚她突然唤自己元增,如此尖锐刺耳,另他感到既震惊又陌生。
还有一种针扎入骨般的刺痛……
已经十多年,从来没有人再喊过自己元增,他已惯了,习惯用东陆的身份行走于世间,他不愿面对也不愿接受自己的另一个身份,在他认知里从来都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只是一个jian诈狡黠的宦官而已。
此时东陆感到周身冰冷,心弦紧绷,像是被人无情地扒光示众狼狈不堪,无所遁形亦无处可逃。
他眼神闪躲,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安与焦虑,带着几分颓然之色一时语噎,无言以对。
温惟看出他的彷徨与失落,没等他说什么,又不疾不徐地说道:“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跟你套近乎,更不是求你放我温家一马,冤有头债有主,有罪、奉罚其罪,无罪、方正不苟!
我只希望你给我时间,也给自己正视事实的机会,是非黑白、自有公道,总有一天我会证明,我们温家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在这之前望你思定后行,好自为之,你不要忘了我的兄长已经因为你的执念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语落成珠,掷地有声,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转身离去。
不讲废话,潇洒依旧,如一阵风,来去自如。
空留他一人站在原地
仰望漆黑的苍穹,目空一切,思绪飘渺……
……
小剧场——
男童站在竹编的摇篮旁,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俯视着躺在摇篮里才几个月大的女婴,小女娃圆嘟嘟粉嫩嫩的小脸蛋,一头卷翘浓密的绒发,忽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正乐呵呵傻乎乎地冲着男孩笑,嘴角流着长长的哈喇子,还会像小鱼儿一样吐泡泡,咿咿呀呀地不知说着什么,时不时把自己攥紧的小拳头填进嘴里,咂么得香甜可口。
这还不算,更让他大开眼界的是,她灵活的抬起两只小rou脚,用小手捧住,团成一团,下一刻竟掰着自己的脚丫子极其熟练地塞进嘴里啃得津津有味。
天呐!这个小胖墩是个吃货么?!
男孩皱着眉头,一脸嫌弃。
“以后,把她养在家中给你做媳妇可好?”他父亲笑道
男童忙摇头摆手,一脸不情愿一本正经道:“我不要!她那么丑,又不讲卫生,搞不好还会吃了我!”
(^_^)
第65章 备上厚礼
温惟回到玲珑府已是黎明时分, 日月交辉,天光熹微。
身体疲乏的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强打着Jing神, 撑着最后一点清灵,驱散心中Yin霾尽量让自己身心放空, 努力将今晚上那些不愉快的意外统统抛之脑后。
摸黑进屋换下还沾着斑驳血渍的衣衫, 用冷水抹了几把脸, 刚想闭门小憩,就见一个黑压压的身影直挺挺地站在门外,温惟眉头紧锁, 脸色Yin郁难看。
“进来说话吧!”转身进了屋,端坐于桌榻前。
站在门外不是别人,正是守在院里,一夜未眠的侍婢玉灵。
她怯懦地跟着进了屋,脸色煞白眼窝凹陷,二话没说双膝噗通跪地,语未出泪先流,颔首低眉,始终不敢看温惟一眼, 就像一个闯了大祸的孩子,等待着长辈的劈头盖脸的责骂。
然而她并不是孩子, 她深知今日的所作所为足以要了她主子的命,自责与内疚从她来玲珑度第一天起就开始如影随行的折磨着自己。
她命如草芥从来都是由人不由已, 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贪生怕死, 忘恩负义。
她有罪,无论温惟今日怎么责罚,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