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温莛知意见一样,以现在局势不主张以攻为主与敌军正面硬碰硬交战,但他亦不支持一味的严防死守,坐以待毙。
他从榻上立身站起,在狭窄的帐中来回走了几圈。
驻足,正声道:“眼下必须抓住对方的软肋,就虚避实,既然我们被敌军强大火力缚住手脚,居于劣势,那么我们就可以从敌军的火炮着手……”
韩略恍然领悟:“侯爷的意思是,先破他们的火炮!”
李荣赈点头。
温莛知又道:“敌军设防严密,况且语言不通,乔装打扮极易暴露,要想潜入敌军内部恐怕很难。”
李荣赈又点头:“兵行险招,出奇制胜,不试试怎么知道!”
韩略一拍桌子,挺身站起“好!此事我去干!”
李荣赈摆了摆手“你久居东海对此地甚是了解,留下来桴鼓相应配合进攻,趁机从敌军后方出击,奴国人因连吃胜仗,必定放松警惕,过分依赖于他们强大的火炮,定然没有什么心里准备,兵不厌诈,他们断然不会想到我们会出此Yin招”
温莛知在一旁点头认同,又问道“那依侯爷之意如何用人?”
“此事交于我!你们放心备战便可!”
“万万不可,侯爷乃千金之躯断不可冒此大险”温莛知直接了当拒绝。
“我心中有数!大家各司其职,务必此战万无一失”李荣赈语气坚定而果断,不容商榷。
此时站于帐外的俩人偷偷听了帐中之人的谈话,面面相觑,在心里暗暗动起自己的小心思。
稍作休息晚饭饱食两人商量之后一拍即合……
趁着入夜大军整兵秣马的空闲,骑马带刀瞒着李荣赈偷偷出营上路。
向着登州沿海一路疾驰两个多时辰,于下半夜终于辗转到达敌军大营。
小哥俩分工合作,计划趁下半夜人困马乏之际偷偷潜入军营,找到火药火/炮的藏匿地点,瞅准时机将其点燃全部爆破。
整个行动虽用寥寥数语就能简单概述,但真要落于实际行动,在敌人几乎无隙可乘的固防守备之下行事难度可想而知。
元昱跟阿诚在敌军大营外目不交睫等候一个多时辰,两人趴在海边岩壁之后,吹着瑟瑟海风,身体被粗糙不平的砂石硌的生疼。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入夏此处蚊虫巨多,成群结队乌泱一片,许是元昱细皮嫩rou格外招蚊子,露在外面的手臂脖子一连被咬了几十个大包,瘙痒难耐不停抓挠,就连嘴唇都被蚊子咬肿了,阿诚看了都憋不住笑。
眼看天蒙蒙亮了,俩人始终没有找到机会进去,四周的守兵换了两波,人人都Jing神抖擞就是不见打盹儿。
不能再等了……
一身夜行衣打扮的俩人趁人不注意,身形敏捷悄悄靠近大营,在防卫相对薄弱的地方,见俩巡逻兵一左一右站于帐外一角。
俩人分别匍匐左右两侧,悄无声息拔出尖刀,双目炯炯,鹿伏鹤行。
元昱伸出三个手指头,三、二、一!
对方一个点头回应。
两个瘦小的身影如暗夜流星,如脱缰野马,动作惊人的一致,刀光一闪,两个守卫在没有任何防备之下被扑倒在地,正要拔刀挣扎呼救之时,一把尖刀冷冷地直直刺入敌人的咽喉,不给他们一丝喘息反抗的机会。
见俩守卫气息全无翻了白眼,手脚松软,元昱与阿诚拔出利器,擦了擦喷溅在脸上的血迹赶忙将尸体拖到一旁藏匿起来。
匆匆掩埋血迹之后,换上不太合身的敌军兵服跟在一小撮前来巡逻士卒的后面,成功潜入敌营,因语言不通俩人一路上低头哈腰一个字也不敢说,内心紧张而刺激。
元昱跟阿诚鹰视狼顾小心谨慎,全神贯注仔细寻觅弹器火药屯放之地。
经过暗中观察俩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除了营区内摆放着大量的铁制火炮之外,在经过一顶硕大设防严密的帐篷时,阿诚远远就闻见一股刺鼻难闻的类似硫磺的味道。
阿诚当即向元昱使了眼色,元昱心领神会。
俩人借机脱离巡逻队伍假装出去方便,避开士卒找个犄角旮旯开始讨论下一步行动,两个人没有什么作战经历,像今晚这样危险不计后果的行动也是人生第一次。
兴奋、紧张、忐忑、害怕、担忧……,太多的情绪已经让他们迫不及待速战速决!
可是接下来捣毁火药这种危急存亡,九死一生的危险行动到底由谁去完成?
俩人争来争去,互不相让,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去的理由。
时间有限,阿诚随手捡起一颗石子,最终决定以掷石判夺。
待元昱目紧闭,小石子一抛升空倏尔下落,被一只黝黑的小手稳稳接住。
“右手!“元昱看了眼阿诚紧握的两只拳头,凭自己强烈的直觉脱口而出。
阿诚咧嘴一笑摊开手掌……
竟空无一物,元昱瞬间满脸失望,心里愧疚难当,埋怨自己关键时候不争气蠢笨如此,心里想着阿诚年纪比自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