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惟听到此处,望着对面亭台楼榭的一角,不禁感到惋惜同情。
“既然此地大赦,可否劳烦老伯泛舟载我过去。”
老人神色一怔,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温惟,见她态度如此坚决,不好再拒绝,勉强点头答应。
到了彼岸,老人说一个时辰后过来送她折返,温惟道谢,下船撑伞踱步往山间走去……
许是座四面环水孤岛的缘故,一阵阵凉风夹杂着雨星从四面八方吹来,虽打着伞衣裾也shi了一大半,chao呼呼的贴在身上极不好受。
独行于蜿蜒曲折的绿林小径,可能受到那老伯灭门之语的暗示,总觉得越靠近瀛台越觉此地Yin森森的,让人后背涔涔发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风穿密林,老鸦孤鸣,落雨潇潇,天幕沉沉,静心一听似乎是从上面院落内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叮叮当当的撞铃声。
斑驳的小路因久未走人显得更加肮脏不堪,眼看着快要到达山坳,面前被一颗横倒在地的大树严严实实的挡住,目测必是过不去了。
雨越下越大,无奈之下为了不耽搁返程,温惟只好按原路折返回去。
下山比上山快了不少,没一会功夫温惟就到达山脚,见船只还没来,就找了颗树冠茂密的大树坐在下面避雨。
就在这时,温惟瞥见不远处一艘带篷的游船停靠在岸边,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种天气,竟然有人会来这种凄凉衰败荒无人烟的地方。
正想着,就见一人慢悠悠地从山上走下来,看身形应该是个男子,身量颀长瘦削,穿着素淡,一身白衣外罩墨色狐裘,手持一把青色油伞,因密树绿植遮挡,雨线密集朦胧,温惟没办法看清那人的模样,但从穿着打扮上看,此人应该也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
见那人走来船家赶忙出来相迎,一手接过雨伞,一手拉开船帘,那人提着衣裾矮身进入船舱。船体悠悠地划动,湖面泛起涟漪,风吹起船舱的帘幔,轻飘飘地撩起纱帘的一角。
温惟注视着那艘远去的篷船,从帘幔缝隙处闪现出一张男人的侧颜,虽然依旧看不清楚那人模样,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转念沉思,温惟脑海里突然迅速浮现出一个人影。
怎么会……
凭直觉那人应该也看到了自己,只见帘幔猛然扬动了一下,又悄然落回原处,始终再也没见动过。
回到香榭,人还没进门,就被等在大门口的呼兰一下子给拦住,表情急切,面色铁青极不好看。
“少主!你可回来了,陶云行来了!”呼兰语速极快,一惊一乍的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这是皇家陵园,他怎么能来?”温惟问道。
“少主,先别问这么多了,他在院外等候多时,你赶紧去瞧瞧,出大事了!”还没等温惟问话,呼兰见身旁没人,拉着她就往外跑。
在院墙外见到了许久没有碰面一身小厮打扮的陶行云,两人顾不上寒暄两句。陶行云双手着急地攢握在一起,三步并两步,大步走到跟前。
“温惟,东平出事了!”
温惟一听,心中咯噔一下,是父母亲身体不适?是济州趁机反变?还是藏匿的火/器被找到出了什么事?……
没等温惟把所有能预想的问题在脑子里过一遍。
陶行云快人快语,没给温惟任何心理准备。
“我爹刚刚得东平来报,奴国进犯东海!”
温惟一听,一颗心倏然落地,奴国在东海向来不安生偶尔小打小闹也是正常,东海如今有韩略坐镇,料他们也占不到便宜。
陶行云见温惟不紧不慢,越发着急,道:“我的姑nainai,这次可不是你想的那样,听说奴国这次军力整编强大,派得也不是一般的盗寇匪首,更令人没想到的是,他们此次用上了重火器,那玩意威力无穷,我们见都没见过,据说几百米内只需几十发火弹,就可以将屋舍瓦房夷为平地,那人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没有反击近身的机会,如今东平军力折损严重,就连前去支援的严铮都负了重伤……”
温惟听陶行云滔滔不绝地说道着,脑子一懵,神色凝重,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内心紧紧地揪在一起。
虽然此时已经心急如焚,但她立马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如今她人在京都一时无法脱身,鞭长莫及。朝廷断然不会放自己回去!若抗旨不尊强行返回东平,恐落人口舌授人把柄,后果与那赵翀殊途同归,并无二致。
如果此时请求朝廷出兵相助,一来朝廷正出兵平叛昭阳,想要余出兵力支援东平,甚难!二来赵翀一除,朝廷就会视东平为地方割据的最大隐患,巴不得让地方兵力自行消耗,怎还会管这闲事。
眼下东平只能依靠自己,实在不济只好动用储备兵力,如此一来,东平至少三五年内无法东山再起。
她没想到奴国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显然是瞅准机会谋划已久。
陶行云知道温惟脱不开身,远水解不了近火,又出言安慰:“你也别着急,我此来,一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