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眼睛一亮:“跑码头的?”
“对。”
苏秋没接着问了,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庄青回来的时候饭馆里正忙,便帮着杨嫂和小二一起端菜收盘子,店里的食客见怪不怪,他们早知道这是苏掌柜的未婚夫了,有的昨日还被拉着告知两人要成亲了呢!
摇了摇头继续吃饭,可不敢抬头,不然要被抓去告知婚期的,真是羡慕人!
今日二楼的雅间照旧有人,是三里巷的胡员外,不知邀请什么人,只交代苏秋一定要拿出看家本领来。
来者是客,苏秋没工夫打听那么多,应下之后就埋头做菜。
这桌子是胡员外三天前定下的,苏秋当时就想好该做什么了,听胡员外说那位贵客是淮扬人,许是想让她做些淮扬菜。
说起淮扬菜,别说一桌,就是再摆几桌,苏秋也能做的不重样,只今日还是捡几道经典的即可。
苏秋琢磨了一会儿,嘴里念念有词:“松鼠桂鱼、平桥豆腐、糖醋排骨、东坡rou、叫花鸡、脆鳝、腌笃鲜……”
庄青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熟练的把鱼切了花刀,撒上调味料,然后沾了淀粉再放到油锅里炸定型。然后把鱼摆盘,这边又另起一锅,放入少许清汤,再加上熬好的番茄酱、砂糖和白醋等调味品,等火候到了再淋入淀粉水勾芡,出锅浇在鱼rou上,这道菜便成了。
庄青回神,接过盘子去上菜,只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的笑就没停过。
苏秋没功夫去注意她,旁边炖的东坡rou火候正好,已经在砂锅炖了大半个时辰,掀开锅盖,在砂锅里码得整整齐齐的跟麻将块似的,红的透亮,色如玛瑙。
闻着味就止不住的肚里馋虫直叫。
待上了桌,那贵客一尝登时瞪大了眼,软而不烂,肥而不腻,谁成想这不起眼的小馆子竟能做出如此美食?
胡员外瞧着贵客的神色,就知道事儿成了一半,心里不住的高兴。他家里淮扬那边的生意前阵子遇上了些麻烦,好友牵线认识了这位贵人,说是淮扬那边的大官儿,他原是见不到的,可不知怎得好友竟能请的动这位。
只后面的事儿才叫麻烦,这贵人寻常惯是个重口腹之欲的,闲来无事便会寻摸着找些好吃的。
如今来了安定府,自己有事请他帮忙,只他油盐不进,送什么礼都不收,还是这镇上老宅的侄子知晓了,笑着道:“这还不简单,若他吃了苏掌柜做的饭食,保证满意。”
他在安定府待久了,不常回老宅,这苏掌柜他倒不认识,侄子便解释说是个姑娘家,虽说年纪小,可做出来的美味哪个吃了都说好,他自是不信的,奈何侄子说的信誓旦旦,他便抽空来了一趟。
他尝了之后二话不说,直接转头回了安定府给贵人递帖子,他心中忐忑,若这次不成,那便真的找不出第二个大厨了。
只现下看来,他是赌对了。
胡员外笑着问:“施大人,味道如何?”
施澎乃淮扬知州,外界传他重口腹之欲倒不是假的,他府内便养着六七个厨子,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
也有同僚弹劾过他,只被他一句“唯美味与朝廷不可辜负矣”顶了回来,皇上知道后更是欢喜,甚至还赏了两个御厨给他,罢了,好好给朕干活,吃点东西算啥,总比天天琢磨着怎么贪朕的银子好多了。
施澎此行来,寻找美味倒是其次,主要是替皇上办件事,这乌砚镇本就是他的目的地,所以有没有胡员外他都会来。
“不错,不曾想能吃倒这么正宗的菜。”施澎拿着筷子笑,“这饭馆子不大,厨子倒不错。”
胡员外见他提起,忙解释道:“施大人有所不知,这饭馆的掌柜就是这里的大厨,如今不过二八年华。”
“二八年华?”施澎惊讶,他府里的厨子就没有四十岁以下的,皇上赏的御厨更是要大一些,可那手艺和今儿的菜比起来,怕是还差了些火候,一想便来了兴趣,“当真?”
“自然是真的,咱们这镇上,就没有不知道苏掌柜的,提起那手艺,谁不道好!”
施澎一听微微一愣:“姓苏?”
“不错。”
施澎筷子不停,心下思量道:莫不会这么巧吧,他要找的人好像就在柳边巷的苏掌柜家。
“这苏掌柜家可是在镇上?”
胡员外对这苏秋了解也不深,唯一知道的还是从侄子那听说的,当下解释道:“这苏掌柜原是下河村人,因着家里遭难,来了镇上做营生,这是镇上人都知道的,至于现在住在哪里,草民还真不知道。”
施澎心下了然,便不再多言,只一心享用美食。
又过了半晌,胡员外见他放下了筷,这才又开口:“施大人,草民家里的……”
施澎道:“虽然我吃了这顿饭,可却不能假公济私,一会儿饭钱我会照付。只你的事,为了答谢你替我觅得这美味,我会吩咐下去,一切按规矩来,若你老老实实做生意,自不会有事。”
胡员外喜出望外